顾初语扬眉，“我妈现在昏迷不醒，您是准备砸手里？”

昏迷不醒？

男人脑海里瞬间脑补出一部狗血家庭伦理大戏来，他做中介，可没打算裹进这种事情里来。

“这样吧美女，咱约个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男人犹豫了半天，说。

顾初语原本只是奇怪刘爱莲买的什么，被男人这么一渲染，总觉得像是毒贩交易现场，莫名就有点慌张怎么回事？

“您方便告诉我是什么东西么？”顾初语问。

男人说的别有深意，“事关你家的家庭和谐，余款还有两万，加上加急的钱，也就三万块钱。刷卡还是现金都随意。你要是不放心，地点你约，我可以跑跑。”

顾初语一咬牙，报上了医院附近商场楼下一家咖啡馆。

男人说：“离我挺近的，我一个小时就能到。”

“那就一个小时后见。”顾初语说着，挂断了电话，径直下楼，去科室请了假之后就直奔咖啡厅。

连带她赶路，又坐下来等了半小时，刘爱莲的电话才再次响起来，她接起电话，抬眼看过去，就见门口进来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高个男人，长相很普通，是那种丢进人堆里也找不着那种。

没有戴口罩，这让顾初语稍稍松一口气，要是有什么事儿，她也能一眼认出人来。

男人拿着手机，四处搜寻，对着手机里问：“你坐哪儿呢？”

顾初语确定是他无疑了，抬手冲门口挥了挥，“往前直走到底。”

男人看见顾初语，收了手机，径直走过来，“顾小姐？”

顾初语紧绷着身体，眼神警惕的点点头。

男人坐到顾初语面前，笑笑，“你别紧张，我就一跑腿的，不是什么犯罪分子。”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来放在顾初语面前，“这是你妈妈要的东西。”

顾初语伸手要拿。

男人伸手压住了文件夹一角，眼神很明显。

顾初语会意，掏出手机：“我扫你？”

男人立刻掏出手机，收到了钱之后，他见顾初语伸手去拿文件夹，没有再阻止，但是还是说了一句，“丑话说在前面啊，我只负责给你们提供个东西，不掺和你们家庭的内部矛盾，具体事情你找你妈妈才能问清楚，什么也别问我，干我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客户信息。”

“当然了，你妈妈也没留给我什么信息。”

顾初语在他的念叨声里，解开了文件夹，露出里面的文件，写着：“DNA鉴定报告”几个大字，心口顿时一个咯噔。

刘爱莲没有孩子。

这份鉴定报告是谁的？

顾初语强装镇定，直接把报告拿出来一目十行看完。

报告上连鉴定双方的名字都没有，只用了ab表示，a是女，b是男。

双方的亲子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是正儿八经的母子关系。

顾初语看了一眼鉴定报告的出处，是一家业内很有名的生物实验室，上面还有加急字样。

时间是五月七号。

正好是刘爱莲出事的那天。

顾初语脑子里忽然很乱，她抬眼问对面的男人，“五月七号，你跟我妈见过面？”

男人知道刘爱莲现在昏迷不醒，虽然没有问原由，但也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儿，直觉就想撇清关系，着急说：“跟我没关系啊，那天她非要找我要报告，我都带她去实验室了，结果我进去拿个报告的功夫，她人没了。我等到现在也没等到她消息，我以为她后悔了呢。”

他说话的时候，顾初语盯着他的表情，表情躲闪，是不是撒谎不知道，但他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么多，只是不愿意说而已。

顾初语也没勉强。

有些事她不擅长，就不如交给专业的人做。

她收拾了鉴定报告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她给霍北擎打了个电话。

霍北擎接的很快，还没说话，就听顾初语说：“我身边是不是有你的人？”

霍北擎顿了一会才道：“他们影响到你了？”

顾初语摇头，又想起霍北擎看不见，开口道：“没有，需要他们帮忙办点事儿。”

她一边说话，一边盯着咖啡厅门口。

霍北擎都没问办什么事儿，“等一下。”

电话挂断，前后不过一分钟，就有两个穿着T恤的男人走到顾初语身边，“顾医生，是霍总让我们来的。”

顾初语收回视线，开门见山：“麻烦你们帮我跟个人。”

正好咖啡厅门打开，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走出来，顾初语侧身跟身边的保镖说：“就他，不用惊扰他，跟着就行。有什么异常随时跟我联系。”她从包里掏出两张名片递过去，“这上面有我的号码。”

保镖接了名片，立刻就走了。

他们长相普通，穿着也普通，隐入人群，谁也想不到身上带着什么任务。不多一会，顾初语都分不清前面来往的人里，哪一个是霍北擎的人。

她感慨一声术业有专攻，霍北擎是360行，行行养状元往他手机送。

想着霍北擎，他的电话就又来了。

顾初语重新接起来，坐进车里。

霍北擎问：“事情交代好了？”

顾初语觉得用了他的人，还是要跟他交代一声，“嗯，让他们跟个人。”

霍北擎倒觉得是自己疏忽了，还让顾初语多转这一手到他这来要人，他说：“以后这两个人给你，你让他们干什么都行。”

他语气严肃，顾初语总觉得他下一句，就会说杀人越货都给你扛着，当即笑出声，“别。搞得跟人口买卖似的。”

霍北擎说：“他们每人每天两万工资，本来也是买卖。”

顾初语咋舌：“……”

小夏要是知道她考个住院医师后，一年工资保镖一个月就赚来了，估计立马就甩书不干了。

有时候不仅人比人气死人，比钱也挺气人的。

霍北擎岔开话题，“你在外面干嘛？”

顾初语捏着文件袋，有一瞬的愣神，“给我妈拿个文件。”

话赶话，她顺口就说了一句，“你说我妈能跟谁做亲子鉴定？还非要找中介做？”

霍北擎耳听亲子鉴定两个字，心里陡然一沉，第一个想到的是顾初语和霍阳。

顾初语到现在，一直坚信那个孩子没了，是她亲眼看着没得，所以，从没怀疑过霍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