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语心口一阵气血翻涌，“我跟你解释过我跟师兄没什么，我不想再多说。视频的事，我是剪过，就像现在年轻人追星，他曾经鼓励过我，那些奖项，每一个都是我的启明星。”

启明星？

霍北擎喉头都是苦的，“那我呢？”

顾初语怔愣半晌，才说：“你不一样。”

从前，她是看着那些剪辑一步步走来的，心里那些情愫也不是没有过。

可遇到霍北擎之后，她才知道，那不是喜欢。

“我是什么？”霍北擎固执追问。

顾初语说不出口。

他不仅仅是向往，也是她的世界。

可是她说不出口，甚至害怕，说出口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霍北擎的心从失落，失望，又慢慢归于平静，就这么定定看着顾初语，像是要把她看穿，“你变了。”

顾初语听这一句，眼泪差点掉下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所谓的“变了”背后，藏着什么样的心酸。

“霍北擎，说过去的是你，说重新开始的也是你，每次说话不算话，食言而肥的还是你。”顾初语迎上霍北擎探究的视线，冷静到诡异，“你要是还想要那个五年前只会绕着你转的顾初语，那你还是离我远一点，那个顾初语已经死了。”

“我们之间有四年空白，你可能不太了解现在的我。”顾初语轻笑着说，“我努力活着，不是给别人当替代品，也不是为了讨谁喜欢，我没那么伟大。”

顾初语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说着说着，声音还是忍不住发颤，想撂两句狠话，又怕覆水难收。

最终，话头就停在那个不尴不尬的点上，谁也没有先开口。

霍北擎看着她眼眶里摇摇欲坠的眼泪，心里一阵狂风暴雨，反手握住她的手，“这些话，是不是想说很久了？”

顾初语吞咽了一下，别开视线。

霍北擎伸手把她摁在怀里，“我知道你变了，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喜欢，每一刻都比上一刻更喜欢。”

“每一刻都比上一课更害怕。怕你不小心就不见了。”

顾初语不想哭的，可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挣扎着想从霍北擎怀里起来，想离他远一点。

他就像是个易燃易爆体，抱着的时候是热的，扎起来她也承受不住。

霍北擎几乎把她钳在怀抱里。

顾初语挣扎不了，伸手打他，明明下了狠心打下去的，可是落在他身上依旧是轻飘飘的。

马德，自己都讨厌自己没出息。

她是变了，遇见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霍北擎，你有病吧？！”她几乎要崩溃。

“嗯。”霍北擎低低应了一声。

等了四年，等到他觉得自己都快扭曲了。

这四年，他靠什么撑着。

恨。

恨江曜成了习惯。

恨顾初语，是求而不得。

这两个放在一起，他就控制不住的竖起尖刺。

想杀人，想一百种方法把她囚禁起来。要拼命压制，才能把这些疯狂的念头压回去。

错综复杂的情绪交错在一起，他心里一瞬湿漉漉的。

忽然想起很多事。

霍阳曾说她还留着他们的结婚证，她办公室的摆台里，有过他们俩的照片。

她依旧能熟门熟路的摸到他的房间。

明明不用答应他当什么家庭医生，可还是答应了。

她曾经为了生他们的孩子丢掉半条命。

霍北擎俯身，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初初。”

顾初语仰脸看他，第一次回应这个称呼，“嗯。”

霍北擎没料到她会回应，怔愣了两秒，慢半拍道：“我能吻你吗？”

问也就是随便问问，怕她拒绝似的，话音一落，他就堵上了她的嘴。

这一吻小心翼翼，温和缠绵，像是膜拜一块稀世珍宝，又带着疯狂的压抑，像是猛兽偷偷露出尖角，又小心翼翼的收回去。

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

“对不起。”

顾初语刚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而下，侧着脸试图遮挡，“你有毛病吧？”。

霍北擎抬手帮她擦眼泪，越擦越多，像是要把这四年的委屈都流光。

他的心都疼皱了，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一手在她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哄孩子似的。

“我就是吃个醋，你却想要我半条命。”霍北擎埋头在她肩颈处，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

顾初语又想哭又想笑，正好他的脖子近在眼前，她低下头张嘴就咬。

霍北擎僵着身体没动，任由她咬了发泄。

顾初语感觉他不在挣扎，心里也有点没底，尝试着加了点力气，很快就尝到了嘴里的血腥气。

她连忙松开嘴，看见他颈侧一小片的红，还在不住的往外沁着血，瞬间就心虚，“对……”

霍北擎抬头时，眼底混沌，妄念翻涌。

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从进顾初语的家的门，两人就纠缠在一起。

顾初语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霍北擎的脚背上。

霍北擎单手抱她，另一只手去勾顾初语裙子上的拉链。

“去卧室？”他俯身在她耳边，声音沙哑，说不出的撩人。

顾初语酒气上头，腿也跟着软，像是踩在云上，有种不真实的飘忽感，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霍北擎像是得了特赦令，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卧室走，反手扯着后背的衣服，把身上的碍事的卫衣脱了，到了卧室门口，正准备伸手去开门，手还没压上门把。

“咔哒”一声轻响。

卧室门从里面打开了，里面明亮的灯光照出来，刺的霍北擎稍稍眯了眯眼睛，等看清开门的人时候，汹涌的热血差点凝固成混凝土。

他连忙低头去整理顾初语身上的衣服。

顾初语疑惑抬头，脸上还有未退的萌动，“怎么了？”

霍北擎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尽力神色如常道：“妈。”

这下轮到顾初语血液凝固了，恨不得原地找个地洞钻进去，手忙脚乱的从霍北擎脚上下来，伸手摸了摸拉链，还好，霍北擎反应及时，都给拉上了，机械的转过身，“妈……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