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没有先开口，安静的坐着。

季华烨看着元青，元青看着自个儿的手指甲盖。

比耐心元青从没赢过季华烨，可这次不一样了。

她沉默，只想沉默。

世间的一切都勾不起她的心趣，在喧闹的环境她都能在自己的世界里静下来。

因为心太沉重了。

季华烨轻叹一声，还是先开了口：“为什么突然想要出国？”

元青目光落在季华烨身上，淡淡的说：“不好吗？出国深造很正常啊。”

季华烨眉心狠狠的皱起。

元青没说实话，她在敷衍自己。

这种感觉很不好。

虽然口不对心是她的常态，但这次格外令人难受。

“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你想到逃往国外？”

季华烨没有管元青那句冠冕堂皇的解释，直截了当的问。

季华烨的语气一下严肃，元青心里便有些发虚。

本以为他那么高傲的人，听到自己不想说便会识时务的不问了。

没想到直接戳穿自己。

元青扭头错开季华烨的注视，喉咙上下起伏，再开口时表情决然：“这是我的私事！”

一句话把两人的交情撕的粉碎。

季华烨脸上的表情一滞，没想到竟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委实难堪。

更加戳心。

二人再次沉默下来，空气渐渐凝滞，连呼吸都变得不畅。

季华烨敛下眼神，看着桌面，眸中情绪翻滚。

“元青，其实我……”

“季校！”元青突兀的打断季华烨的话。

她看着季华烨，情绪突然变得激烈，胸膛起伏舒缓自己的心情。

待到平静时才接着说：“不论如何出国留学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至于原因与我而言很重要，与他人而言什么都不算，所以恕我不能告知。相识一场，你对我有教导之恩，我很感激你，但今生恐无以为报了，若是能适应国外生活以后就不再回来，所以还希望在这最后的时刻你能祝福我。”

元青把二人的位置摘的清清楚楚。

季华烨被堵住的话也再说不出口了。

他，明白了。

当一个人愿意留在你身边时你尚且还有劝慰她的机会，可若她心门封死，去意已决呢？

季华烨眨了眨眼睛，轻轻提了一口气，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元青舔了舔嘴唇，继续说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话：“离开学校，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间图书馆，教授把这里的每一本书都爱若珍宝，我一直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管理，所以只能暂时锁了。如果日后校长你有合适的人也可以再开，教授一定希望能开着，所以麻烦你了。”

季华烨静静的听着，目光深邃。

元青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如果你觉得麻烦，也可以不用理会我刚才的话。”元青心虚的补了一句。

却发现季华烨的目光更加锐利了。

元青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嘴里机械的说那些反复盘算过，已经倒背如流的话。

“今天和明天我会把借出去的书暂时都收回来，并且写一份委托书，这里的藏书由学校来安排。”

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她能相信的惟有季华烨，交给他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