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趣教育在中心大厦租了一整层，员工数也有一百多号人。人多事杂，大门口是设了门禁的，不可能让人随随便便出入。高思想来想去，觉得让刘可亮出来接也不合适，让庄祖琴出来接也不合适。

就算是咬牙到前台装个逼，说自己是乐趣教育的投资人，也完全是索然无味。

正在他无所适从的时候，电梯里又下来两个小姑娘。两人都是新毕业大学生的样子，青春洋溢，活力四射。两人叽叽喳喳聊着天，高思只言片语的听了几句，好像是在说示范课之类的事情。

两人看了一眼高思，也没在意，就凑到玻璃门旁边的一个设备上准备刷脸开门。

高思趁着两个姑娘刷脸开门，立即掏出手机贴在脸上，然后晃晃悠悠地跟在两个女孩身后，准备直接混进去。

其中一个女孩一回头，正看见高思跟着进来。

她疑惑地问道：“你找谁？”

高思一边冲着女孩傻笑，一边举着手机，假装冲着手机里说道：“好的庄总，我已经进门了，我马上就到。”

装模作样地做了个挂断电话的动作，高思讨好地问刚刚问话的女孩：“我约了庄总，庄祖琴，她在哪个办公室？”

女孩听到高思直呼老板的名字，立马被唬住了，她都不知道老板全名叫什么。

高思本来觉得自己一身白衣，形象稳定，应该走哪儿都有人认识才对。其实这是一种观察者偏误。

看过直播的人确实不少，动辄上百万人，但是这上百万人分散到全国之后，那就是千分之零点几的比例。放在哪儿都少得可怜。

乐趣教育这种公司，行业上就与直播没有交集。只有最初做试点宣传的时候，在高屋镇第一小学开过直播。当时乐趣教育的员工还没几个人。他们连自己老板的直播都没看过，更别提高思这种藏在幕后的投资人了。

说白了，大家专心上自己的班，没有人关心这些没用的东西。

女孩领着高思往里走，七拐八拐都快转晕了，才算是找到了庄祖琴的办公司。到了地方，女孩仍然很警惕，她让高思稍等一下，敲门进去核实一下情况，才对高思说道：“您进去吧，庄总在里面等您。”

高思点头道了谢，这才推门进入。

庄祖琴的办公室不大，但是特别精致。门口是一个会客区，一个纯白色的艺术茶几，周围摆放着黄色和白色的简易沙发，色调明快清爽。

再往里走，右手边墙壁上是一个完整的书架，除了书籍，还摆放着一些证书和奖杯之类的东西，左手边是落地大窗，直接俯视东江入海。窗外的景色高思似曾相识，毕业前他实习的单位万度公司就在这栋大厦里，落地窗也是同样的朝向。

庄祖琴的办公桌在房间最里面。她此时正面对着电脑屏幕，手底下在噼里啪啦地打着什么。高思这几天想过很多再次见到庄祖琴时的场景，但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两人会在她的办公室里会面。

还是那张让他着迷的俏脸，大眼睛，长睫毛，脸蛋儿上还带着一点可爱的婴儿肥。但是她专注工作的眼神让高思觉得陌生。在她的眼神里，高思找不到那种他熟悉的温柔。

高思把办公桌前的椅子拉出来，在她对面坐下。他一句话也没说，就静静地看着庄祖琴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

高思突然心里萌生出一种幻觉，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从乡下来到城里看望女儿的老父亲，看着一个质朴懵懂的农村丫头在城里出人头地，他内心里满是欣慰，但是面对那种突如其来的疏离感，又别有一番孤寂浮上心头。

十几分钟之后，庄祖琴终于忙完。显示器无声地向侧面一滑，两双眼睛之间毫无阻隔，对视在一起。

“祖琴。”出了喊她的名字，高思想不出什么开场白。

“说吧，高思，我忙完了。”庄祖琴说道。

“能不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我们回到以前？我可以等你两年，不再提结婚的事儿。”高思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极低，他不仅没有纠缠分手的理由，甚至问都没有再问。

“高思，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说的等两年，其实只是分手的一种温和的说法而已。到了两年，最终的结果还是分手。”庄祖琴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说道，语气平静温和。

“那就两年后再说，行吗？如果两年后还是这个结果，我会坦然接受。”

“没必要。我劝你理性一点，把这样的关系再延续两年，对你对我都会是一种折磨。”庄祖琴冷静地说道。

“祖琴，我不想理性。我就是太理性了，才把事情搞成这样。在感情问题上，我确实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我也绝对不是傻子。我不仅可以确信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我也完全可以确信，你跟我在一起也一样快乐。”

高思当然有自信做出这样的判断，因为庄祖琴体内的激素水平在高思眼里都是透明的。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关注了一下庄祖琴体内的各类激素水平。她的表情平静，但她的肾上腺素水平极高，这说明她正在努力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强烈情感。

庄祖琴没有说话，因为高思所说的一切，她都没法否认。

高思当机立断，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庄祖琴身前。没有了办公桌的阻隔，庄祖琴的情绪瞬间决堤。她想起身从另外一个方向逃离，跟高思保持距离。但刚一欠身就被高思一把抱住。

椅子向着反方向滑开，直到撞到了落地窗才停了下来。

挣扎了10秒钟之后，她不断用力推开高思身体的双臂开始变得无力，过了一会儿，终于配合地搂住高思的肩膀。高思趁热打铁，吻住她双唇，庄祖琴这回没有反抗，她热情地回应着高思的吻，泪水悄然滑落，打湿了两人的衣襟。

几分钟之后，庄祖琴用手轻轻推了推高思。高思以为又出了什么问题，连忙用力搂住庄祖琴不肯松手。

庄祖琴小声说道：“别闹了，这里是办公室，随时会有人进来的。”

高思灵机一动，抱着庄祖琴的身体向后一倒，随着庄祖琴的一声惊呼，两人已经滚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