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瑄沉吟道：“此人是北周服饰，我怀疑是北周二皇子干的。当初的楚国宝藏，可是我彻底搅浑的，他不可能不记恨我。”

价值数千万两银子的宝藏，北周二皇子不记恨才怪！

裴元寂暗想。

若他是北周二皇子，也会恨不得除林瑄而后快。

只是想到凶手的二皇子，他就头疼：“林大人，此案要谨慎。一个不好，很可能会引发两国之战。这案子，不好查。”

林瑄冷冷道：“那就不要摆到明面上来，我只要查到主谋是他即可。”

大唐弱于北周，而且惧怕北周，因此即便是有证据证明刺客就是二皇子所派，他也奈何不了对方，因为无论是女帝还是百官，都不会对二皇子如何。

一旦二皇子被抓，北周肯定会借机大举南侵。

至于二皇子是不是主谋，有没有派刺客暗杀他，北周朝廷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你想怎么查？”

裴元寂点了点头，沉声问道。

虽然他们手上有尸体，但总不能带着尸体上门吧，对方会承认才怪。

林瑄说道：“此案很简单。北周使团人数是确定的，我们只要暗中查看他们的人数有没有少，就知道这刺客是不是他们的人了。”

裴元寂道：“若是他们及时补充人呢？这金陵之中，不可能没有北周的谍子，他们要补充一个人很容易。”

林瑄轻轻笑道：“这就是他们的致命破绽，想必他们也很清楚这个破绽，因此必然会尽快弥补。等会我便会前往鸿胪寺，潜藏起来，看他们是否有行动。”

裴元寂眼睛一亮：“林大人高明。”

林瑄说道：“未免我二叔他们担心，等会我书信一封，劳烦裴大人派人送到林府。”

“小事。”

…………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但街上依旧喧闹，灯火通明。

鸿胪寺同样内外挂满了灯笼，充满了节日的喜庆。

林瑄隐藏在鸿胪寺不远地高楼楼顶，施展鹰目功可以俯瞰整个鸿胪寺，其中北周使团落住的院子，就更是一览无余。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午夜。

街上虽然冷清了不少，但依旧有不少的行人。

林瑄眼神一凝，他看到两道黑衣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鸿胪寺，然后直奔北周使团落住的院子，其中一个黑影更是进入二皇子的院子。

“果然是他！”

林瑄冷哼，眼中寒芒闪过。

这个案子没什么好查的，既然知道是二皇子动的手，那接下来他也暗中报复就是。

杀二皇子，这肯定不行，很容易引起两国战争。

更何况二皇子身边有赵如海时刻守着，想杀对方也不容易。

但就这么忍着，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因此该如何报复，还需要斟酌。

林瑄转身离开，很快回到了林府，林渊早就在等候。

“大郎，今晚是怎么回事？”

林渊关切问道。

关于林瑄遭刺杀一事，他并没有告诉婶娘她们。

反正也没事，不必让她们也担心。

林瑄沉声道：“北周二皇子派的人，应该是因为楚国宝藏之事。”

“北周二皇子！”

林渊神色凝重。

虽然知道主谋是谁，但想要报复真不容易，他沉声问道：“你准备如何？”

林瑄说道：“当然是报复回去。不过此事牵扯太大，不能鲁莽行事。二叔，此事你不用插手，我会把握分寸的。”

林渊点了点头：“如此就好。对了，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说，下午的时候珍宝阁派人送来一张请柬，说四日后有个拍卖会。”

“哦”

…………

翌日。

随着一夜的发酵，林瑄中秋夜遭刺杀一事，已经在全城闹得沸沸扬扬。

女帝下旨，命令六扇门彻查此事。

只是旨意还未送到六扇门，裴元寂的奏折就递到了女帝御案上：昨晚六扇门遭贼，停放刺客尸体的房间被人一把火烧了。

刺客尸体，也变成了一具焦炭。

“猖狂！”

女帝震怒，下令刑部、大理寺联合办案。

六扇门代表朝廷的脸面，如今贼人竟然如此猖狂，潜入六扇门纵火烧尸，这无异于在挑衅朝廷，打朝廷的脸面。

很快，此事也传遍了朝廷。

百官知晓后，有震怒的，有看好戏的，竟然还有上奏弹劾六扇门的。

被人欺负到了家里，一个‘无能’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

御史台。

林瑄刚进衙门，就看到裴元寂已经在等候了，眼中带着血丝，似乎一夜没睡。

“林大人，昨晚出事了。”

裴元寂沉声道：“昨晚有人潜入六扇门，纵火烧了刺客的尸体。”

林瑄也是一惊，忙问道：“什么时候？”

“子时三刻左右！”

裴元寂问道：“林大人，你昨晚查得如何？”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我官房吧。”

“好！”

裴元寂点头，跟着林瑄来到了官房。

林瑄为对方倒了一杯茶，说道：“我昨晚潜伏于鸿胪寺附近，在子时的时候，看到两个黑影暗中潜入北周落住处，其中一个还进了北周二皇子的院子。

若是我所料不错，那应该是赵如海带着一个冒充的人回来。

至于纵火烧尸之人，肯定也是他们了。”

裴元寂神色凝重，点了点头道：“林大人，此案你看怎么办？”

他也感觉很棘手，凶手是北周二皇子，他根本没法查下去，总不能将二皇子抓捕归案吧。

大唐国力不如人，只能忍着。

更何况就算是知道凶手是谁，没有证据也是枉然。

林瑄说道：“该怎么查案，就这么查案。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还奈何不了他们，但样子要做出来，否则他们还以为我们大唐好欺负。”

裴元寂暗暗松了口气：“林大人真国士！”

他就怕林瑄死揪着不放，否则以对方的智谋，想要查清楚是二皇子所为可能并不难。

到时候，女帝该如何做？

处罚二皇子，无疑会交恶北周，搞不好就是一场战争！

若不处罚，女帝何以服众？

裴元寂走了。

林瑄也没有多想，他要抓紧时间处理积压的工作。

算下来，他差不多快半个月没上衙了。

埋头忙碌了一天，总算是在散衙前将所有公务都处理好了。

林瑄伸了个懒腰，准时散衙。

他提着早上就带来了礼物，朝唐婉家里走去，准备向唐通请教甲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