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很大，一踩就能踩上一格。北小川身影被拖曳得老长，在昏暗等下，显得修长而又复古。

“之前曾经跟你过的，这次回来我是专程来渔村，看你母亲。”清苑立在酒馆前，他睫毛盖住了眼睛，视线只停留在地面上，路灯影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他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跟在了北小川身后。

百草堂仆从吸了吸鼻子，他跟在清苑身后，一直走走停停。

三人身影走入了北大街，这里夜晚格外寂静跟萧条，就连平日里很是热闹的酒馆，都已经打烊了。

云养阁楼门口，摘着两个灯笼，火红光将路给照亮了。三人乘着月光，与台阶距离越来越近。

怎料从云养阁楼拐角处，走来一位女子，声音容貌与温婉很是相似，她拽着一只老母鸡，出现在北小川等人面前。

“店长大人，你们回来了。那么晚了，这肚子应该是要饿了。”温婉面上带着微笑，她一步步走到北小川身前，将老母鸡放在他身前。

温婉跟清苑距离更近，她的手肘就快要蹭到清苑衣领了。

她手中老母鸡是活的，还会“咯咯咯”叫，鸡身上留着草垛气息，很是骚气。

老母鸡在温婉手里不断扑腾，它眼底满是惊恐，羽毛不断落。

温婉嘴角留着弧度，她指甲锋利无比，从老母鸡脖子处划过，血液从指甲盖上落下来，顺着手指那么流了下去。她视线从北小川身上移动，移动到清苑身上，眉目中始终存着杀意。

清苑站在北小川身后，他摸着眼角，倒是不以为意。

北小川往前走了几步，他拉过温婉手臂，一把抓过那只老母鸡，他嘱咐道：“哎，温婉，你这鸡.....只剩下一根鸡毛了？！”他刚提过老母鸡，赫然发现手指上夹着根鸡毛。北小川嘴角抽搐，面流露难色。他手臂被温婉反手夹在身后，后颈部遭受重创。

“嗷！~”一声无奈的痛呼，憋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的。北小川单手撑在地面上，他就半跪在台阶上，面前一阵晕眩，就连云养阁楼那块牌匾都将要看不清楚了。

在他身后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是属于温婉的。

北小川意识里很清楚，这是刚到门口，就杀出来个程咬金，他们是遭人暗算了。

他捂着后颈部，缓慢调整着身躯，将视线对准了温婉与清苑两人。在他脖子上洒下一道血液，灼热中还透着微凉，在他视线里，就有一个倒在血泊郑北小川双腿之间氤氲着血色，他面前躺着个年轻人，百草堂仆从临死前，眼珠子还没有闭合上。仆从手指动了动，最后那句话很轻，轻到没人听得懂。

百草堂仆死不瞑目，他身影埋在血泊里。

月色下，北大街显得更加凄凉。

北小川抬起手，他趴着走过去，去探寻仆从鼻息，灵脉似乎已经断了。

他吞咽下几口唾沫，抬头看向拉面铺子方位，在黑暗中，有两道身影还在打斗。这次出门，清苑只带了两个仆从，身边连高手都没有，这次遇到伏击，看来是被人设计好的。

从慕容府衙到北大街并不是很远，那么晚了，肯定不会有人出来帮衬的。

北小川眯着眼睛，他深吸了几口气，道：“顾二郎，你徒弟我回来了。还不将门打开。你这是倚老卖老，连自己亲徒弟都不要了。”他嗓门陡然增大，这一嗓子下去，愣是将周边几户人家全部都喊了起来。云养阁楼里面的灯也亮了。

从云养阁楼里走出的个中年男子，披着件外衫，脚步匆匆。

顾二郎打了个哈欠，他才迈开一道步子，便靠在门边儿上，对着北小川唾骂道：“谁家徒弟大半夜回来连来的时候都不知会一句的。北小川你是去灵兽岛屿太久，都忘记了这云养阁楼的规矩了吧。大半夜将我给吵醒了。”

他拉了拉外衫，东看看西看看，云养阁楼左邻右舍都被喊着出来，他们就趴在窗口看热闹。

顾二郎走下台阶，他将北小川一把拽起来，像是提兔子般提到了云养阁楼门口。他刚要关门，歇业。

在他手上，北小川折腾了两三下，北小川不满道：“顾二郎，你太不仗义了。明明看到附近还有两个人在打斗你就不打算上去帮衬下？....”

北小川从顾二郎手中扒拉了几下，他从这人手中逃脱。他指了指拉面面馆门口，两道影子，满脸忧愁。

“清苑，我最近刚认识的。今日在半途中遇到了慕容家袭击，我被灵兽给截走了。若不是清苑搭救，估计已经被放干血液死翘翘了！.....这份恩情，我都记在心里了。顾二郎你确定不救？”北小川从地上爬起来，他双脚有点站不稳，扶着门，不断给顾二郎灌输这样的思想。

北小川跨出云养阁楼，他往前走了几步，脑壳就跟被重锤了般，分分钟能够炸开来。

在他身后，留着一道苍老而又冰凉的声音，没有力气还很无奈。

顾二郎捂着嘴角，他困意缠绕，眼底满是星星。他张开双臂，道：“夜深人静，这样打斗，闹出动静来，是要被人投诉的。北小川我们这店面收入甚微，最近若是被投诉，那可是雪上加霜。你有钱来打发灵师公会那些人吗？”

他打了个哈欠，重重敲了敲那块门。

宫三俗身影微微顿住，他扭头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他捂着后颈部，悠悠道：“之前我寄回来的钱，你都给消费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拿去吃喝嫖赌了....”

在他印象里，顾二郎平日里就是喜欢吃花酒，寻一些徐娘半老们来寻欢作乐。按照他的性格，不花点钱财来取悦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月色下，北小川身影显得更加修长，清瘦脸庞，多出点郁闷来。

他才不愿意跟顾二郎多费唇舌。

北小川道：“顾二郎，你这钱花哪里不重要，我也懒得问寻去向。你不如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我将这些烂摊子收拾完好了。”他打了个响指，便投入了战场。

你...这个混蛋子，不敢管的闲事非要去管，还管那么大的。哎呀，真是不知道这性格跟谁最像....更像是你父亲？”顾二郎挠着头发，他头上落下一撮头发，遮盖住了鼻子。他略微摇头，拼命吐槽。

他就站在门旁边儿，从腰际上拎出个酒葫芦，享用了起来。

“月明星繁茂，明日肯定又是个好气。”顾二郎呷了一口酒水，他眯着眼睛在门口打盹，呼噜声音逐渐散了出来。

左邻右舍张狂得笑着，似乎并未将其的搞笑景象放在的心郑

众人盯着那块战斗场所，目不转睛。

在北大街，拉面面馆前面站着两个人，一人占领一块屋顶，就这么僵持着，已经过去半柱香时间了。

温婉撕扯下了人皮面具，从这人皮里中解脱出来两只灵兽，一黑一白，都是水龙。他们从雪国而来，一路上都在跟踪清苑。

黑白水龙眼中露出杀意，他们声音合在一起：“雪国皇子，你出来就别想要再回去了。你的命如今是属于我们的了。”

这片区域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嗯？原来你们一开始就追踪我了...”清苑捂着袖子，他宠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