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苼一听，一副迷糊疑惑的表情，心道，还有这事？居然还有这事！太可恶了，他就只知道在外面风流，一个太监，居然还勾搭上贵妃？可恶，不知为什么心里堵得慌，更不想看到他了，只淡淡地说了个句，“哦。”

“带你阿姐去休息，本相还有重要的事要和御大人商量。”上官竣对叶苼吩咐道。

“哦。”叶苼有些神情恍惚地想着端御和薛贵妃的事，随便回了声。

这般乖巧，原本只对他端御一人的。现在她却对着另一个男人。

“御大人欺负本相的人了，怎么还不让本相以牙还牙？”果然够直接，够开门见山。

端御有那么一愣，上官竣的人？那个看光他女人的死太监？突然像明白了什么，“欺负？右相严重了。之前不知是您的人，多有得罪。只是，那女人过于胆大，居敢将我女人看了去……”

“御大人，别怪本相没提醒你，你和叶姑娘都是伪太监，而且你还是东厂的司礼监，一旦你们的身份曝光……”上官竣站在一亭子上，望向远处，荷叶如盖，一碧千里。

“右相想如何？”端御手握得紧紧的，他死了倒没关系，可她呢？连她皱眉一次，他都会非得找出个缘由来，欺负她的人，他都千倍万倍还回去。

“其实本相和御大人一样，都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上官竣停了许久，又继续说道，“叶姑娘并不适合在宫中，如果不是御大人处处小心护着，恐怕早就丧命了。”

叶苼确实不适合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她见不得人死，那种血腥的场面都会让她做上足足半年的噩梦。

可让他惊讶的是，右相会有在乎的女人？他从未听闻过。这种神一般的男人，也会懂得爱一个女人？

“将她安处在本相府中，自是最好的选择。”上官竣回头淡淡看了端御一眼。

“这样右相就更好地控制在下了。更何况，即使在下不答应，你也不会放过阿苼吧。说吧，想让我做什么？”对于上官竣这种人，入他心者，爱她，护她，都是噬心入骨的，忍不得别人动她分毫。

“在宫中替本相护她，她要做的事，替她铺好路。”宫中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护她，多少眼线盯着他，他不会傻到将她往火坑里推，“自然，本相也会保叶姑娘性命无忧，御大人如何看？”

良久之后，端御叹了口气，“她是我爱的，此番多谢右相了。”转身打算离开，“您所寄托的事，端某定尽力而为。另外，端某有个不求之请，若来日我有什么不测，求右相护她一生无忧。”他原本是自傲的一个人。

“定然。”上官竣轻吐出声，“东厂原就为本相所提携的，本相还是有能力护住的。”“阿御，这就走吗？你是不是忘带走什么了？”叶苼就在不远处，见端御要离开，大步地跟上去，说扑上去也不为过。

见端御眉头皱了起来，他忘带走什么了？

“你忘带走我了……”叶苼走上前抱住端御强壮的手臂，“你得跟我好好解释下你和薛贵妃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可以蒙混过关。”

“呵呵，阿苼，本大人觉得你真是有趣，你和薛贵妃有得比吗？”冷笑过后是一句又一句扎破人心的话，“别以为知道我以前的身份，就以为自己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再则说，处于我这司礼监的职位，没有个靠山怎么在这宫里混？你和薛贵妃没得比。”

“是不是那个王八孙子特别贵？那咱们赊账成不？”叶苼急了，之前她被抓到右相府，一不小心把右相养的小王八给掐死了，她当时也不知那王八这么脆弱，怎么一捏就膈屁死了。

她哪有银子，所以她跟那些手下说将这些账算到端御头上，哪知道会这般贵重，连阿御都付不起吗？那分期付款也不行吗？算上利息费用她也不介意啊。

“别跟着我了，留在相府。”这女人整天脑子都想着什么？她果然不适合宫中的生活，“知不知道，你拖我后退是什么样子？知不知道你得罪人，我甚至得给人舔鞋子才能摆平，那又是什么样子……这些你都不知道，不知道，你不知道的。很累，叶苼，真的。”

“是……是吗？”叶苼喏喏嘴唇说道，她从来不知道他在外头过得是这般模样。突然，她想起小凳子说的话，他说，“小苼子，你永远不知道大人在宫中打滚带爬得有多难，咱们就少给大人舔麻烦了，安安分分点。”

“等等……御……御大人……”一切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了吗？刚见面时，她对他说的就是这句话吧，也这么称呼他。

“还有事？”端御眉头一皱，叶苼有些害怕，她扯了扯他的衣服，“你还会来看我吗？我能去找你吗？我是说，如果我变强大了，我还能去找你吗？不给你舔任何麻烦，真的。”

如此小心翼翼，她原本就是没心没肺的性格，却第一次懂得小心翼翼去对待一个人，但另端御想不到的是，而这第一个人居然会是他。

终归是舍不得对她太决绝，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看向她。她肯定是哭了，他怕一看她，他就舍不得了，“可以，但只可我去看你，不许你来找我。”

说完不等叶苼反应，就转身离开了，消失在门外。

“阿御，等我把那些银两还上，一定会去找你。”叶苼踏出几步后，又踏了回来。

这次闯的祸，她自己去承担，她原本不是这么无心无肺的人，就因为他这么用心用力的保护，她才选择在那安然的一隅，从不主动为他承担点什么。

所以，他才说他很累，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生活，而且还在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头。

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她不是不适合在皇宫里，而是她从来没有学着去适应，她能力并不差。脑子也相当好用，只是这么久没用了，一下子生锈了而已。

“阿姐，他不要我了，是吗？”叶苼其实只是想找人说说而已，哪怕安慰几句也好。

“貌似是的。”林婷心头思忖着，才一炷香不到的时间，端御的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尤其是对叶苼，这不得不让人生疑。

“阿姐，我以为你会安慰我几句，却没想到，你又补了几刀，这还真感谢你。”

“蠢子，又不是没有男人就不能活了。这样，老娘罩着你。”

“阿姐，他是我老乡。不是别的男人，他不一样的。”

叶苼重重地叹了口气，“前段时间，李贵妃是一个，现在薛贵妃又是一个。阿姐，我不知他还瞒了我多少。”

林婷看着叶苼，此刻的她没有了平时没心没肺的傻笑，染上了更多的愁绪，沧桑。

“小简监……”周小曹已经第二次刚开口，他催促到。

又是小贱贱。你才是小贱贱，你全家都是小贱贱！

“再叫句小贱贱试试看。”林婷当龟孙子都当到这份儿上了，还来小贱贱？再叫，就让周小曹直接成小贱贱！

周小曹选择闭嘴，林小姐永远都是这么霸气侧漏，他惹不起，惹不起，那他当龟孙子好了。

没过多久。

“爷，您处罚属下吧，属下把林小姐跟丢了。”周小曹欲哭无泪了，他按爷的吩咐请林小姐，却没想到林小姐把他给甩了一通，让林小姐给逃了。

“确实该罚。”上官竣表情淡淡的，似乎早已经料到了，没有露出半点的惊讶，或者气愤之色。

“是，属下这就去领罚。”周小曹默默退出，却被爷叫住了。

“慢着，这罚不急，日后再议。明日一早，将府内的那个女人叫过来。”宁以茜是吧。他没有阻止这场婚事，而是任由其发展，也是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当初她是如何对他的丫头的，这回他就如何还回去。他从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好人，动他丫头的人，他会百倍千倍还回去，安默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是，爷。”周小曹没有直接退下，他疑惑地问道，“爷，林小姐恐怕早就知道您娶了宁小姐，若是以后……”

“本相自有打算，下去吧。”上官竣深邃的眸子，此刻就如那浩瀚无垠的宇宙，神秘不见底。

“是。”

薛贵妃的凭祥苑。

“御大人可知本宫秘密叫人传话，宣你过来是何意？”薛贵妃从贵妃摊不急不缓地站起身，就如同她说话一般，优雅，雍容，说不出的华贵。

“属下不知何意。”端御冷淡地说道，传闻他杀人不眨眼，看不顺眼的毫不顾忌就直接处死，宫中大半人都像避瘟神一样，见着他就跑，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只要阿苼不嫌弃他，不怕他，那其他人又有何关系呢，他在乎的只有阿苼一人而已。

“何意？”薛贵妃轻笑，笑声温润灵碎，好听极了，她身上散发出点点的酒香，凑到端御的胸前，玉手有条不紊地轻抚着他的衣领，带着一种妩媚的神情，看向他，道，“御大人到本宫苑内已有数日，却不曾见大人服侍过本宫。”

端御的神情莫辨，犀利神情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掩藏下去了。在宫中打滚了这么多年，由最低贱的太监爬到东厂最高的司礼监，什么事没见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那种腌臜的混乱关系。

他可不想乱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