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云可以做这事，老纪婆娘也可以做，因为她们看着王富贵一点一点长大的，给他撸直了后，也只会批评他死孩子还敢天马行空的瞎想，就会拿出剪刀咔嚓剪了去，绝没任何的害羞。

韩母呢，她可是丈母娘啊？

女婿主要的一个器官受伤了，丈母娘却在这里……这算什么情况？

按王富贵的智商，不难看出在他醒过来后，姜秀云为什么急着去蜈蚣谷还愿，宁洛歌为什么找个由头闪人了，她们这是在有意创造，让丈母娘单独给女婿撸的机会。

韩母肯定也清楚，否则她不会一碰脸就红的。

觉得不好意思，您就离开啊，换别人来给我撸，干嘛还要在这里呢，难道你不晓得我们之间，有着一条没办法跨越的鸿沟吗？

当然了，绝对不是因为年龄，而是身份的原因！

王富贵沉默良久，才很难为情的问出这个问题。

韩母低头，也沉默了良久，才呼出一口气，好像下了什么天大决心那样，抬起脸，眼神清澈透明，冷冷地道：“你认为，除了我们三个人外，还有谁肯给你干这种事？”

“小碟子他们。”

王富贵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小碟子。

邰远村一共一百二三十人，二十几户人家，像王富贵这个相仿岁数的，也只有小碟子几个了，所以他们从小就是很好的朋友，而别的人，不是岁数不适合，就是性别有差异了。

韩母笑了一下，说：“小碟子，黑皮，大茄子，在把你从万人坑下救上来，还没回家呢，就让村长，拿棍子差一点把腿打断，几天过去了，现在屁股还肿的跟馒头似的趴在床上惨嚎着呢。”

王富贵傻乎乎的问：“为什么要打他们？”

不待韩母回答，他自己知道了。

小碟子等人被揍，那是因为他们在王富贵说出要到万人坑下面的意思时，没及时阻拦住，这才造成他擅闯禁地，差一点小命都没了。

他们本来以为，他们都离开后，王富贵一个人绝对不敢下去的，实在没想到这家伙着了魔似的真去了万人坑。

相信这几个人，等伤好一点，肯定会跑来和他算账的。

看出王富贵自己明白了后，韩母没有再解释，又问：“难道，你要让月琴来？还是让大邋遢家（翠花）？实话告诉你，大邋遢家的倒是很希望，可你妈不肯。”

邰远村的传统，非常保守，就像她的落后，跟深蓝的天那样。

女人为王富贵干了这件事后，他就必须娶人家。

要是让月琴来，小碟子会拄着拐杖来找王富贵拼命，让大邋遢家来，韩母不会让她的富贵，娶一寡妇的。

而别的人……有男人的女人，没嫁出嫁的姑娘，包括父亲在内的男人，谁会给王富贵做这么恶心的事？

所以挑来选去，只有姜秀云她们三个人。

脸蛋没有让蜈蚣咬伤的王富贵，嘴角抽了抽，说：“到外面找不行吗？”

他说的外面，也就是邰远村二百里外的县城内，那些站街卖笑的姑娘们，她们肯定是嘻嘻哈哈的，只要给钱就行了。

“你真让蜈蚣咬糊涂了。”

韩母陡地冷哼了一声：“忘了谁去过万人坑，谁就要死的村规了。把你救上来后，村长就已经对你父亲，姜秀云气冲斗牛，要撵你出去了。是你妈跪在大伙面前，苦苦哀求，磕了不知多少个响头……你没看到，你妈的脑门，还肿着吗？”

王富贵没留神，但相信韩母绝对不会骗他，也没说话，泪水却争先恐后地了流出来。

他不想在除姜秀云外的任何人面前淌眼泪，要是在平常，他肯定能忍得住，但现在他全身的神经感觉，都因蜈蚣毒而丧失，而分泌泪水的器官，是受情感控制的。

其实，他也没注意，让韩母看到他为姜秀云流眼泪，那是因为他可以想象到，姜秀云为了他求村长跪下来磕头时的凄惨样子，是多么的让他觉得心疼。

他曾发誓，不让姜秀云再哭，谁惹姜秀云哭，他就杀谁！

姜秀云现在却在为他哭泣，他能杀了自己吗？

要是可以，王富贵现在真想把自己搞死，找死了才会到那万人坑去，自己差一点没命不说，还让姜秀云操碎了心。

“你妈的求情，还不能让村长留下你。”

韩母又说话了：“在把你救上来后，他就要赶你离开邰远村，按你当时的情况，一小时都不会挨下来了。就在你妈给你把头都要磕断了时，你父亲拿刀搁在自己脖子上，哑声说宁愿拿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只要村长能给他解救你蜈蚣毒的药时，你纪叔叔回来了。”

老纪那天晚上正好回家，看到这种情况后，立马就对村长小声嘀咕了什么。

村长沉思的过了很久，就在王富贵快要挂了时，才点头勉强答应了。

“你纪叔叔这一次回来，只跟你宁阿姨抱了一下，就带走你那把断魂刀，连夜就出去了。”

韩母紧了一下嘴角，小声问：“你现在知道，为了能救你活过来，他们都牺牲了多大代价了吧？”

纪丁丙跟村长嘀咕的话，肯定是在讲什么条件。

他给邰远村做某件事，村长救活王富贵为代价。

要是小事，村长不会动用纪丁丙的。

要是小事，纪丁丙在临走前，也不会带走已经送给王富贵的断魂刀！

按在十几年前，就已是天下近身格斗五大高手之一，多年都没有用过兵器的纪丁丙来说，要做多大危险的事，才能拿走他的断魂刀？

王富贵没办法想象，只认为自己真的该死。

韩母不想他死，更不想让女儿成个望门寡……接着说道：“呵呵，大家为了能救活你，都付出了能牺牲的代价。你倒好，就因我来服侍你，就觉得不好意思。富贵，现在我不得不信，小雪以前讲过的那些话了。”

韩雪姿不止一次的对妈妈说，王富贵配不上她。

别看韩雪姿沉沦了，他还是配不上她。

理由很简单，他犯下了这么个滔天大祸，大家为了能救活他而牺牲那么大代价，他还在想着面子……这是男人该要面子的时候吗？

他只有尽快康复起来，才能对得起为他把头磕破的姜秀云，把刀架在自己脖颈上要以自己命换他命的父亲，携带断魂刀连夜返回山外大开杀戒的纪丁丙。

王富贵的泪水不再流了，因为他觉得，他没有资格哭。

韩母耷拉下了眼帘，慢慢地伸出手，做起了宁洛歌离开时的动作，有些苍白的脸庞上，渐渐有红润浮上，声音轻的，就像外面烈阳下的风：“你知道，你妈，你宁阿姨，为什么要留我自己来伺候你么？”

王富贵恍惚知道，却说不知道。

“因为，我在给你干这种事时，我会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