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乔?艾尔。”

卡尔与克拉克两人相对而站，缓缓踏步观察对方。

乔仅存的意识中，他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了与愧疚。

而克拉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意识体抱有怀疑，对他的话，只信了一分。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不会盲目信任，也不会无端怀疑。

“卡尔，那是我的名字？”

乔出现的时候，称呼他为卡尔，也许这是他身为外星人的名字。

“是的，卡尔?艾尔。”

克拉克沉默片刻，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与害怕，他终于能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也许…

是那个名为氪星的地方，对他的身体有抑制能力的氪石，就是来自于那颗星球。

但每当他向艾萨克询问这个问题时，艾萨克总是一脸深意地告诉他，现在不是告诉他真相的时候。

他自己的身世，要由他自己来寻找…

但以克拉克的智慧，他早就猜测了自己的来历，就是产生氪石的地方。

他听波托斯基说过，氪石不是地球的产物，但是来自遥远的外星系，他称呼那里为氪星。

至于为什么会叫氪星，波托斯基认为产生氪石的地方，当然要叫氪星。

“我是来自氪星，是吗？”

“为什么要送我来这里？”

当克拉克说出氪星的名字时，乔的意识体没有任何触动，他只是一个意识体，按照宿主生前的遗愿，留下的一条信息而已。

“没错，你来自氪星，那里的生存环境比地球恶劣的多。”

“很久以前，氪星繁荣昌盛，我们致力于星际扩张，寄希望于寻找一颗更加适合生存的星球。”

“这艘巡逻舰，正是那时遗留下来的，我们在几个行星设置了前哨，使用机器将它们改造为适合我们生存的家园。”

“数十万年以来，我们的文明蓬勃发展，日渐兴旺，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一个强盛的星际文明缓缓在克拉克的脑海中浮现，但这也带来了疑惑，如此强大的文明，为何没有来到地球？

既然巡逻舰已经到达这里，克星没有理由放过这样一颗适合生存的星球。

而且…

这颗星球是如此的神奇，能够给氪星人带来强大的力量。

“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乔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与悲伤，“我们对人口生育进行了干预和控制，太空前哨基地逐渐被废弃，我们的自然资源消耗殆尽。”

“环境开始恶化，星球的核心愈来愈不稳定，在最后，我们的军方首领，佐德将军，发动了一场政变，但为时已晚。”

“氪星，彻底在宇宙中化为尘埃…”

“我和你的母亲遇见了这场灾难，我们采取了一系列的方法来确保你活下去。”

克拉克依然眉头紧皱，因为他还是怀疑乔所说的话。

控制干预人口生育，放弃前哨基地，两者之间没有丝毫关系。

哪怕是干预人口生育，氪星依然可以进行星际扩张，寻找适合居住的星球，而不是守着残旧物的氪星，以至于最后与其一同毁灭。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氪星毁灭？

“可是…”

克拉克还想要深究，乔便已经向巡逻舰内部走去。

两人缓缓前进，来到一处巨大的培养舱，培养舱内仿佛一颗生命之树，无数的枝干蜿蜒盘踞。

“所有的氪星人都是在这样的起源室里孕育而出，所有的生命都事先经过了设计，以满足社会特定的需要，战士，工人，领袖…”

“我和你的母亲认为，氪星人失去了一样宝贵的东西，失去了选择的自由，要是一个孩子怀揣着自己的梦想，而不是社会强加于他的角色呢？”

“要是他想要更大的抱负，拥有更远大的理想，那又要如何呢？”

“卡尔，你就承载着这样的理想，你是几世纪以来第一个自然孕育的孩子，拥有着无尽的可能，因此我们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乔一脸凝重，卡尔身上承载着他的理想，没有束缚，有无数种可能。

他的命运不再是被抒写在基因中的程序，而是飘忽不定的纸船，在命运的河流中经受风吹雨打，驶向不同的方向。

“那你们为什么不和我一同来到地球？”

克拉克有些疑惑地问道，心中对乔的话，信任不禁开始增多。

乔的意识体突然顿住。

“我们做不到。”

“无论我们多么爱你，你母亲，劳拉和我，和佐德一样，都是氪星失败的产物，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们敢于反抗命运，哪怕失去自己的生命…

乔的意识体脑海中突然出现这句话，但他没有说出，只是默念着。

“艾尔，你即是氪星的孩子，也是地球的孩子，你能汲取两个世界的精华，这就是我和你母亲倾尽一生的追求。”

话音落下，克拉克身旁的墙壁突然打开，一套黑色战服出现，战服整体呈黑色，胸口处红色的s标志异常扎眼，身后的大红色披风让整体低调的设计，突然变得张扬起来。

看着战服，乔继续陈述着自己的理念，希望这能够帮助克拉克接受地球，融入地球。

“我们和地球人确实不一样，但我始终相信这是件好事，他们未必会犯我们犯过的错，但你要引导他们，要你给他们希望，以免重蹈我们的覆辙。”

“这就是这个符号的意义。”

乔打开外套，在胸口处，有着和战服同样的符号，一个s。

“艾尔家族的族徽象征着希望，这份希望里跟着一份坚实的信念，相信每个人都有潜力，成为正义的力量。”

“这也是你能赋予他们的…”

在乔的注视下，克拉克脱下艾萨克为他打造的盔甲，却而代之的是来自氪星的战服。

“我的时间不多了，艾尔，不要辜负我和你母亲的希望。”

“你还有什么疑惑，尽快让我为你解答。”

“我为什么和地球人不一样？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直在进化…”

克拉克将心中困扰已久的疑惑问出。

“地球的太阳比起氪星的更年轻，也更明亮，你的细胞吸收了它的辐射，强健你的肌肉，皮肤，感官…”

“地心引力虽然不强，但它却更适合氪星人的生长，你成长的如此强大是我无法想象的。”

“而要了解自己的能力，唯有坚持不懈，挑战自己的极限。”

乔的声音越来越轻微，身体开始缓缓消散，直至最后，乔的意识体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