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道：“你不怕被妖界皇族追杀？”

“不怕，你在那儿，就算是死我也要去。”

两人相视一笑。

上官羽问：“可帮混元与紫莞？”

“上古重生仙阵已毁，无法重塑仙体。”

“若能修复灵魂，对混元来说已足够了。”上官羽笑容真诚，“以你的本事，布一个上古重生仙阵不难？”

“违逆天命的事，我不想干。就算替紫莞重塑仙体，她在仙人大劫之中也迈不过去，倒不如转世轮回来得顺遂，且不用牵扯到因果。”

华卿回想过往种种，在玄灵大陆幽冥海，她助那么多的玄灵门英魂重塑凡体、灵体、仙体，何曾不是逆天改命。他亦因为帮助了他们担下了一场极大的因果，但那时，无论是青云上仙，还是转轮王都没有告诉她。

“重塑仙体是真正的害她，不可只看眼前利益，得看得长远。”她停了一会儿，悠悠地道：“回首往昔，我一直在想，薛青当真没有将上古重生仙阵研究通透？”

上官羽不懂她怎么突然提到这事。

“以前不曾想过，但是现在细细想来，有太多的地方不合情理。”

在冥界时，如果她未曾与薛青切磋上古重生仙阵，就不会掌握到开启之法。其实薛青早就知道如何开启上古重生仙阵，他若不知，就不会明里、暗里的提示，点拨她掌握此法。

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告诉薛青开启之法。其实是他在以另一种方式告诉华卿开启的方法。如果他知道如何开启，那么漫长的岁月，他为什么不自己开启，却要借她的手来做？

除了太过逆天，还要担下因果。而薛青不愿意担下这么重的因果关系，他不做，却让华卿担下了。

泄漏天机，与逆天而行，且是重生几千英魂这样的大事，即便是天大的福运也会因这逆天之举而被消耗干净。

上官羽突地意识到，他要华卿出手，其实在害她。

华卿定定地望向上官羽，似要看到他的心里，“紫莞最大的愿望是寻找到回到故乡的路。你说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上官羽莫名觉得一阵心慌，如果她的故乡比这里好太多，那她肯定想要回去，而不是留在这里。“所以，你最大的心愿也是重返故乡，没人可以留下你的脚步？”

华卿笑而不语，“阿羽，无论你是天泽是阿羽，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朋友，成不了我想要的那个人。”

上官羽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的心里有人，是你故乡的人？”

华卿没有正面回答，“如果你曾喜欢过一个天地间最优秀的人，其他的人，在你的面前就如路边的草、林中的树一样不起眼。我曾爱过的，是那里最优秀的人，在他面前我自形惭秽，不敢去爱，所以我想自己变得更完美，优秀到可以与他比肩。阿羽、天泽，这些天我想了许多，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亦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不是其他什么。

上官羽怅然若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配得上另一个人，而这个人与他无干。

华卿翩然转身，“将你的聚魂塔带来，我尽力修复，修复之后，若你愿意帮混元真君聚拢紫莞仙子的魂魄，你便去做罢。”

御花园，唯留下上官羽一人神伤。

以前，她从不曾提过她心里爱过旁人。

为什么突然就提到这件事了？

上官羽觉得很奇怪，他以为，在她的心里，自己是不同的。他做了这么多，他一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就汇总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

她轻松地否定了他。

“你想了解儒修之道，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个老师，圣庙高庭，此人有祖地圣人遗风，做你老师正合宜。”

上官羽气恼地道：“不需要！我不需要！”

她是故意的，既然心有所属，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上官羽很生气，扭头往宫门方向行去，她在怜悯他？他才不要同情。

不爱便不爱！既然心有所属，为什么不一早说出来。

就算他的神器有损，可要聚拢紫莞的灵魂还不在话下。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官羽一口气跑到了官府客栈，一打听方知混元真君等人去了外事馆的国宾楼。

混元真君听说上官羽来见，很是意外：“上官羽，你来了？”

上官羽心下转了又转，“我们一边说话。”

混元真君会意，定是上古仙器的事有下落，折入他的房间，又令余韬、罗烨在外头守着。

上官羽取出聚魂塔，“这就是上古仙器聚魂塔，你可将紫莞仙子的魂魄注入灯内，快则三五年，慢则二三十年，她的魂魄就聚全了。你是知道，这上古仙器上界之人轻易不得借，我求了帝君许久，他才寻了门道借来……”

混元真君看着仙器，难掩感激之情。

“我听人说，薛家兄妹复活家人，借得此仙器……”

上官羽吐了一口气，“正是，这是上界法宝。我与帝君为借此宝，也担了风险，只盼你借到此器后，为紫莞仙子聚完魂魄后完璧归赵，届时我会亲自来取。”他默了片刻，“并非我不信你，只是这物太过贵重，还劳混元真君以道心为誓。”

混元真君抬起手，诚意十足地道：“天地为凭，今混元真君袁恒愿以道心盟誓，借得上古仙器聚魂塔只为修复师妹紫莞的魂魄，一旦聚完，定会将仙器归还上官羽。若违誓言，永世不得飞升成仙，不得善终！”

上官羽将仙器递给了混元真君，“那此物就借予你了。”

天泽可不会将自己的仙宝这般轻易地借人。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借华卿的名头来行事。

混元真君将仙器收好，又道：“明日一早，本君便携弟子回混元仙府。”

上官羽道：“我与你同行。”

混元真君面露好奇，“上官少侠……”

“我不回碧罗城，去你府上长住，有这么一件天地异宝在你手里，我得盯着啊，怕被人弄坏，我可就交不了差。”

混元真君笑得尴尬，总觉得哪里不对，已经借给他了，上官羽还怕交不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