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几十年，余姝却是觉得好像眨眼就过去了，明明和褚乔安静呆在书房的事像是在昨天。

白头到老原来是如此的模样。

安心而温暖，仿佛灵魂都被治愈。

她恍惚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令人心悸。

猛然地清醒了过来。

上个世界留下的影响好像还在，她的性格似乎还是受着原主的影响。

脑海中留存着褚乔的音容相貌，没有迅速消去的记忆竟然让余姝有丝熟悉感。

褚乔···

阿乔···

如同深刻到灵魂的名字，哪怕不用刻骨铭心来形容，却也是缠绕到心头。

余姝甚至没法分辨这是因为上个世界的情感，还是因为她自己。

身下的床柔软至极，似乎散发着温暖的气息，犹如灵魂都被温润。

这种感觉，好像是在治愈她一样。

余姝缓缓起身，她下意识环顾四周。

什么都看不清，反倒是熟悉的光线缠绕到了指尖。

光线又增加了，正轻轻柔柔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空间里，只有光线发出的微光。

说是微光，却也不明确，因为那光随时微弱的姿态，却将余姝的周围照得清清楚楚，让余姝完全不会因视力不清晰而磕磕碰碰。

余姝垂眸望着光线，唇角下意识上扬，浅浅一笑。

光线就跟能看见似的，缩了缩，像是在害羞。

余姝眼眸中映着光线的光影，影影倬倬的，带着细微的涟漪，一圈一圈漾开。

她整个人忽的柔和了下来，一个世界余留的负面影响都消退了些许。

脑海中蓦地浮现了睡意，潮水一般地席卷而来。

余姝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泪珠随之挂在了长长的睫毛上，要落不落的模样，显得有些脆弱。

她躺好，竟是立马入睡了。

北生在暗处，静静的看着少女恬静的睡颜，眸中划过欣慰的神色。

他久久地看着少女，手指抬起，几乎是熟练地一挥，光团飘到了余姝的上方。

依旧是收集记忆。

一片黑暗中，蓦地响起一阵叹息，夹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终是停歇。

黑暗中，光线紧紧地缠绕在余姝身上，密不可分的模样。

北生又望了几眼，接着收回了目光。

最后，他的身影缓缓地消失。

就在北生离开不到一分钟之后，光线忽的有了扩大的趋势。

扩大光线中，隐隐约约浮现了一个人影。

是虚无而缥缈的形态，淡薄得在黑暗中都不甚清晰。

可在那人的容貌逐渐清晰之后，竟让人有种整个空间都焕发出光彩的感觉。

男人一身白衣，气质冷凝至极，五官精致得犹如上天精心雕琢的最好的作品，尤其是一双深邃的墨眸泛着细碎的光华，如同漩涡能让世间万物都沉浸其中，无可逃脱。

俊美如斯，哪怕是在黑暗中也没有失去半分风华。

他垂眸凝视着熟睡的余姝，淡漠的眼神一下被温柔取代，唇角微勾，冷漠的神情像是冬雪消融，一瞬温暖如春。

惊艳得不像话。

“阿姝···”

一声轻唤在空间响起，像是在吟唱古老的神秘的乐章，悦耳动听。

没有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