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句，说得很轻松，如同找到她不过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而已。

余姝知道不是，找到她，才是他受苦最多的事才对。

连话都不会说的人，要发展起来，就算是有家族的帮忙又怎么样，还是会很辛苦。

余姝咬住唇，低着头没有说话，生怕一出声就流露了自己声音中的不对劲。

褚乔像是一瞬就察觉到了，手指捏住余姝的下巴轻轻一挑。

余姝微红的眼角一下就暴露了出来，她别扭地想别过头掩饰住，却被褚乔的力道阻止了。

褚乔心疼地揉了揉余姝的眼角，“阿姝要相信我，你看，我很快就找到你了。”

余姝没有吭声，心中闷闷地想着，她才不信褚乔的话，他总是什么都不说。

褚乔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到了极致。

“阿姝是怎么了？“

余姝还是一言不发。

褚乔的神情变得更加的无奈了，“乖啊，这样子我心疼。”

他说着，跟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余姝的背。他的动作同他的声音一样，透出了无措的意味。

心疼···

余姝抿了抿唇，低声说了句话，近乎呢喃。

“我也心疼。”

少女的话语太轻了，哪怕是在安静的房间里都不甚清晰，褚乔没听清楚。

他顿了顿，“阿姝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余姝抬起头，视线与褚乔相缠，“我也会心疼。”

她一字一顿，说得郑重，“你什么都不跟我说，难受也不说，不喜欢的事也不说，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我也心疼。”

褚乔眼眸随着少女的话语被一抹光亮渲染，他的唇角渐渐地勾出一抹弧度。

“阿姝，真的会心疼吗？”

完全找错了重点的人，问的竟然是会不会心疼。

“是。”余姝指了指胸口，“这里会很难受。”

褚乔顺着少女手指的一点，心也漏了一拍。

他望着面前抿唇的少女，眼眸愈发明亮。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阿姝也是在乎他的？

从一开始，就是他半哄骗地让人留在了他的身边。

不光明方式得来的美好时光，他总是担心她会随时离开。

更何况，她还认真地跟他说过，没有感情在一起不好。

怎么会没有感情呢？他一直一直，很爱她。

他一直一直在找她。

明明是她说的会等他，可到后来却是他一个人记得这句话。

现在那样苦苦履行约定的失落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褚乔一手握住了余姝的手，然后下巴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他蹭了蹭她的脸颊，终于全然放松了下来，就像是猛兽回到了自己的栖息地，安心了下来。

“阿姝，”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明显的黯哑，“你再也不会离开了吧？”

他想要一个承诺。

不想，不想他的阿姝再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怕他再也没有这么多年来找了。

一个人记住一个约定不难受，难受的是，阿姝总想着离开。

余姝闭着眼睛，回抱着他，希望能安抚他的不安。

“不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