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早就对玉娘心疼不已，这几年都是玉娘常伴在她的身旁，在知道玉娘心中欢喜胜儿之后，便打定主意要让儿子娶玉娘进门。

如今回想起昨夜之事，她心中羞愧万分，当时想着只要让他们二人成事，却并未想到玉娘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娘子，这般进去之后，对她来说这么做，确实有点儿欠考虑。

到底是她对不起玉娘，瞬息之间泪水又流了下来。

抱着跪在身前的玉娘痛哭起来。

封胜见状，脸色一片沉寂。

玉娘哭了一会儿，便用手扶起方氏，用手绢轻轻擦拭方氏的眼泪。

斟酌了下，小心翼翼朝背身矗立的大门边封胜，轻声唤道：“封大哥。”

封胜回过身来，看向给母亲擦拭着泪水的玉娘。

玉娘哽咽说道：“玉娘自知蒲柳之姿，也不敢有高攀之心，就当没发生过昨夜之事，玉娘也没有再嫁他人的念头，只要以后盼笑妹妹能容下我在封家，玉娘愿意侍奉方姨一生，别无他求。”

玉娘说完之后，只听着自己的心砰砰跳动声音，以退为进这招险象环生，就看在此一举了。

只见封胜听完之后依旧面无表情。

并未立即回话。

旁边的方氏听到玉娘如此委曲求全的恳求之言，立即劝止道：“说什么傻话，方姨可舍不得。”

接着扭头朝封胜看去，怨懑道：“玉娘都这般说了，你怎如此狠的下心。娘也管不得你，你如今想如何便如何吧。”

方氏是真的生气了。

封胜向来是恣睢之人，倘若不是母亲，他早就拂袖而去。

瞥了一眼玉娘，揉了揉眉心，沉声安抚道：“儿子不敢，娘早些歇息吧。”

再无它话，扶着方氏去里屋睡下。

玉娘万万没想到这招以退为进并未让封胜应下。

怅然若失般的站在正堂，见封胜扶着方氏进了里屋，迟疑了片刻，抬步一起进了屋。

方氏上了床榻，回过头来就是看到玉娘含情脉脉的盯着胜儿。

那双眼里全是万般的情谊，不舍，隐忍。

方氏自然知晓玉娘是欢喜胜儿的，儿子不愿娶她，玉娘宁愿说出一辈子不嫁的话来，可见是多么可心的人。

可惜胜儿执拗的就如一头倔脾气的蛮牛。

方氏心中叹息了一声，玉娘如今清誉有损，又不愿嫁给其他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封胜给母亲盖好锦衾，在床榻旁守了一会儿，这才回身打算出里屋。

倏然转过头去，进玉娘愣神站在屏风旁，道了一句辛苦了，便出了屋。

良久。

玉娘才回过神来，见方氏望着她，俯身走到床榻边，语带哽咽说道：“方姨别再为我的事情伤神了。玉娘知道您疼惜我。”

方氏将玉娘放在床榻边上的手握在手心。

愧疚说道：“你莫伤心，不管你是想留在我身边，还是以后想嫁他人，方姨都会如你所愿。”

玉娘还没从方才那近在咫尺的冀望破灭中彻底缓过来，封胜对方姨说的那番话，向来心慈面软的方氏只怕就得被他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