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还愣着作甚，滚，都给我滚。无论你们用阴谋阳谋，吧这最后一人找出来。”

“诺。”

“走走走……快点。”

“天快亮了，走啦。”

“速度跟上。”

“捕头，那个。”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眼下看来这剩余的一个人当是吾等要找的人，可是，这一连杀了几个府邸的人也当是知道的。吾等的所有的行动对方好像是了如指掌。”

“你是在嘲笑吾等办事不利吗？”

“小的不敢，仅仅是在担心，万一吾等遇上了他们可怎么办？”

“瞧瞧，一连五个府邸，吾等要去哪里，待得吾等去的时候府邸悉数的被屠杀的一干二净，对方处处的快了一手。而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处的话，对方也是对这最后一处格外的重视的。”“或许，万一……小的是说万一哈，吾等碰上了他们的话。”

“那本捕头就亲手的把他们拿下丢进大牢，襄城地界可不是菜市口，可以随着随便什么人胡来。”

“然而他们举手之间灭杀五个府邸，每一个地方都是那样的干脆果断，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对方怕是亡命之徒，并且训练有素，小的担心有危险。”

“这……”

“去，向刺史大人禀告，请求多调派一个城防营的人手候命，随时准备支援。”

“捕头英明，小的这就去办。”

襄城大牢，天还没有来得及亮堂，灰蒙蒙的如同太阳被吞了似的，好像整个世界都被阴暗的魔掌给吞了去。而在一片灰蒙蒙之中，依稀的可见小半空位置悬着两盏水桶粗细的打灯笼。白色，这样的色调在印象中似乎一向的不吉祥。散着凄厉而又惨白的光线，照的居中挂着的匾额仿佛让人错位的处在生与死的边界，乌鸦聒噪的乱葬岗上，松柏遮天的公墓群中。

而在这匾额的后面，在阴暗中仅仅的能够分辨的出事一个巨大而又恢宏的穹顶式建筑。远远的看去，这就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的来自远古洪荒世界的蛮兽，从头到脚的透着说不出的慑人和疏离。而那两盏大灯笼便是这巨兽的眼睛，怒目圆瞪，惨白惨白的仿佛死鱼似的无声的控诉着对这个世界的不甘心和满腔的不知名的怨气。

步入，牢里面很暗淡，狭窄的过道自上而下的蔓延，左右只有不知道通过什么附着在石壁上的油灯。带了几分幽蓝的小小的火焰，忽明忽暗的扑闪着，像是那老旧的地下室电压不稳给人视觉上难以言喻的压力。心头总是无端端的忐忑、担心：好像自己正在和原先的世界告别，尔后进了一个完全的陌生的、可怕的世界。像是那从来没有出过村庄的山里小子，独自的一人坐车到那人人口中传言现实的会吃人的大城市里。

再进一些，经了不知道第几个拐角，视线还是如旧的半死不活的昏暗着。眼前的模样倒是不同了，前进的道路像是预算不够而买的房子，处处的拙荆见肘。而左右倒是不再是那冰凉的石壁，而是换做了森森的木头栅栏。从头一直的延伸到了尾巴，看去倒是好多的呢。牢笼被分隔成了一方又是一方，从过道看去，木头栅栏似乎是倒是比石壁仁慈了些，可以允许沿途经过的守卫手里的火把泄露些许的光亮进去。然而这却更像是走马观花，或者说是天边流星。光亮仅仅的是缓缓的爬进栅栏里头，偶尔的照亮一幅幅的绝望的、害怕的、死心的、痛苦的、懊悔的面孔，尔后便是逃跑似的匆匆的收拾行囊，追着那守卫的步履匆匆的离开。

嗖，

好像是哪里出来了一缕风儿，撩动的火把忽然的扭曲了下。

“谁！”

“谁在那儿？”过道里几声尖叫，是巡逻的两个守卫中的一人蓦然回首，一手捉着火把向外极限的照着，另外一手按在了腰间来不及出鞘的刀柄之上，戒备的紧。“出来，少鬼鬼祟祟。”

叮咚，

叮咚，

尖叫声在空旷的过道里头回响，良久的没有人应答。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水声窸窣，倒是似乎成了对于他的唯一的回复。不知道是不是因了这牢笼当真的深深的埋在了地下的缘故，或许是哪里潮湿而渗了下来的吧。

“老王……你，你看到了什么？”

“你倒是说的清楚呢。”

“没什么，只是好像是有什么经过。”

“呲，这破地方哪里会是有人呢？你神经过敏了吧？”

“可是我，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声音，咦，一转身可怎么的就是没了呢？”

“什么叫一转身就没了，你这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遇上了鬼……”“哎哟喂，在这破地方说这个可不吉利，哪里来的人呢，肯定是你听错了。”

“是听错了吗？好像真的没人。”

“当然是你听错了，这里可是大牢深处。要出什么事儿的话，那么外间可早就是闹翻了天呢，哪里还需要你这区区的一个狱卒子冲锋陷阵的？”

“说来也是，外面没消息进来。”

“可不是嘛，所以你一定是听错了的。走了走了，这地方怪渗人的，牢头真的是偏心，偏偏的让吾等两个出来巡逻，他们几个倒是好的，干脆就在那儿坐着喝着小酒。不公平，走了，早点转完早点休息，这里不会出事的啦。”

“恩，好。”

火光，在长长的过道中随着渐远的脚步声而一点点的逝去，尔后消失在了拐角。

啪嗒，

阴暗中，似乎是有什么窸窣。就好像是藏在暗处出来偷吃的老鼠，借着阴暗的掩护而终于的从洞口探出了鬼鬼祟祟的脑袋。

这里的光线很暗，暗的几乎是伸手都很难看得清五指的样子。若非是借着远处的通道口石壁上挂着的油灯泄露的卑微的光线，当真的是要忍不住的怀疑，这里是不是被世界给抛弃了的，而硬生生的被隔绝了出去的地方。如果不是那微弱的给不了任何的实质的作用而仅仅的是一点点的对于外间的期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