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要为此而跟我动手吗？虽说你的手段通天，可是你没有人指挥调度的你，连一个普通的士兵都伤不得，你拿什么跟我斗？”

哗啦，

衣衫随着明向虞菲的转身烁烁生风，她别过身子背着着自己，像是生气，像是不屑，好一会儿的没有说话。“哀家是动不得你，只是，后悔会让你想要杀了自己。”

“哈哈，好笑，不杀了玡我才是后悔。”后悔？

不，她的字典中关于这一页的注释早已经被撕掉了。

“走吧，看你想看的东西，知道你该知道的真相。”

“求之不得。”

紫极殿，十数个兵甲用身躯死死的抵着直通天花板的门扉，愣是不肯退却一步。

碰，碰，

这屋子的外间像是关了一头骇人的猛兽，一下又一下的冲撞着，恍惚，整座宫殿都在瑟瑟发抖。

“抵住，一定要抵住。”

“不许他们进来。”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一个华服老者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一个也不可以放他们进来，必须抵住。”

噗次，

一枚长枪穿破了万字格栅的门扉，马上便是有一个士兵倒在地上抽搐，鲜血冉冉。

“该死，再上，补充他的位置！”

“快点，一定要堵住。”

身后，传来了一声有些无力的喑哑。

“咳咳，李公公。”

“哎呀，丞相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的这般的重？”李公公匆匆的跑了回去，在四方神兽高台下的平地上，一抹紫摔在地上直是咳嗽。胸前、背后、肩头，湿润润透了单薄的布料狠心的将这本是飘逸的衣衫给揉出了道道褶皱，像是那老年人面上的纹路斑驳，透着沧桑和淋漓。

几个小太监正手忙脚乱的拿着纱布替玡包扎伤口，然而才是堪堪的包裹好一处，洁白的纱布便是马上被润的泛着红。“依着你的武功，不该是这样。”

“咳咳，哼，想是那病……你是知道这幅身子的，咳咳，我知道自己状态，我知道自己撑不得多久。”

“老奴这就去请太医。”

啪嗒，

玡一把抓住了李公公的手，抓的紧紧的，“别去冒险，外面都是兵甲他们会杀了你。”

“可是大人您！”

“不用……咳咳，没有用的，没有人比你更知道我的情况。”

沉默，在这分明的这么多人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的另类和诡异。

左右的小太监们还在一刻不停的收拾玡的伤口，沙沙不停。门边，一层又一层的侍卫死死的用身体抵着门扉，时不时的用兵器探出去刺些什么。一墙之隔，随时都有人倒下，可倒下的位置马上又有人补上。

花月是一个历经了无数的磨难的城邦，然而或许谁也没有想到过有那么一天，这巍峨的皇宫最高宫楼，这指点江山、调度乾坤的去处，倒是也成了跟南疆战场一样的野蛮之地。

当华贵的大理石上躺着丧了呼吸的尸体；

当昂贵的紫檀木门扉被劣质的兵器刺的满目疮痍，染上森森的殷红；

当这本该是上位者滔滔不绝的地界倒是也成了随时随地都有人死去的地方，天乱了，地动了，诺大的天下仿佛再也寻不到那么一个安稳的地界。像是一场本该只存在于轩辕和兹油之间的灭绝大战的阴影错位，笼罩了大地，末日的号角从不知道方向的地方吹响，十八层地狱的勾魂使者挥舞着镰刀尽兴的收割着型命满载……

“只是更因为这样老奴才更不许你出事，多少年了？当老奴还是一个咿呀的小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你便是这般。多年后老奴老态龙钟，岁月却是对你格外的照顾，半点的都没有在你的面上留下一丝丝的痕迹。”李公公蹲下身子终于是没有走，缠满了老茧和褶皱的手小心翼翼的替玡已经包扎好的纱布的结系紧。“你是那样的出类拔萃，你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你不该死，你更不能够死。”

“咳咳，岁月对我的照顾已经足够，现在……咳咳，它是要收回它所要的代价了。拦不住，逃不掉。”玡的面孔这下是完全的看不见一点血色了，惨白惨白的伴着连连的咳嗽起伏，面上的肌肉因了痛苦而泛着扭曲的漩涡，他看去好像马上就要死掉一样。“不过这样倒也是好的，这样的日子……咳咳，我着实的是受够了。她来了，幸好她来了，那么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即便死，也是无憾。”

“咳咳，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带着这些人逃命去吧，你没有必要……咳咳，陪着我一道受死。”

噗次，

噗次，

门边几声沉闷，又是几个士兵倒下。

“快些堵上，快点堵上。”

“小心他们的兵器，别被刺中了。”

“再来几个人！”

“你，你们，顶上去，门若开了谁都得完蛋。”李公公指了指站在边上包扎伤口的几个小太监，冷冷的吩咐。

“诺，公公。”

“可是这边。”

“咋家在便可。”李公公从随从手里接过了纱布，亲自的替玡处理着伤口。

“哦。”

“跟上。”

“这边，快去帮忙。”

“连随从太监都用上，已经没有护卫了……咳咳，李公公，别死撑着，该走了。不然……咳咳，怕是来不及了。”

“哼，老奴这一大把年纪了，死不过是两脚一瞪的事。何况老奴这一辈子都和这皇宫缠在了一起，离开，又能够去哪儿？”

“对不起……咳咳，当初不该为了一己之私，送你进皇宫……这么多年，苦了你。”

“能够当大人您的棋子，能够帮上大人的忙，老奴心甘情愿。”

啊！

我的腿。

他们要进来了。

快点跟上，再来几个人。

没人了吗？

噗次，

又一人倒下，门扉像是一头打鼾的猛兽，一起一伏之间更加的明显。门轴在看不见的地方嘎吱嘎吱的作祟，簌簌的尘嚣从华丽的天花板上抖罗，禁不住的怀疑这诺大的宫殿是否要被扯碎了架子。

李公公循声望向了门边，他想他的全部的精神都被束缚在那儿了。抵着门扉的护卫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