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的吹来的风总是让你警醒：深秋了，天冷了，是穿的少了些。

他并不恨她，她并不怨她。

反正，他并没有资格！

他忽然的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他讨厌的这样的局面，他曾经设想的不是这样的。他以为他算计了所有人，他以为他的计谋已经足够的周全。然而当见到了静吾，他只是觉得心里刀割一般的难受。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是晚了。

他到底是站在了静吾的对立面上，水火不容的对立面上，无法回避，无法转圜。他停不下来了，即便再怎么的自责他也是舍得停下，而朝廷更不会允许。

圣丹，非要不可！

静吾……

“然而，既然所有的人都以阴谋论价，那么也不妨和汝等做一个交易。齐哥哥，这破石头，知道在汝等的眼中重要的紧。那么，我可以交出来，不过我只会交给你。”

“你愿意给我？”

“别高兴的太早，之前已经说了，有两个要求。第一个，你已经答应。剩下一个……”

“我答应，你说什么齐哥哥都是应允。”

“不打算先听听是什么要求吗？”

“只要你把圣丹给我，什么条件都可以。”

“过分的轻易的答应，听来倒是更像是为了得到圣丹而编造的忽悠。”

“不是，齐哥哥所说的一字一句，皆是发自肺腑。”

“你就不怕，我的要求是……要你死？”

等等。

她说什么？

死？

对，是死，竟是死！

天哪，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多么的锐利的字眼那，那是多么的要命的凌厉呀，她竟然是揣着要自己的性命的心思吗？那个跟屁虫一样的黏着自己，天真的呼唤自己齐哥哥的小丫头。

钟颜斐律齐想破了头皮也是无法相信，会有那么一天，她对自己这般的决绝。

那样的凌冽的眼眸，那样的带着嘲讽的冰凉，那样的森森可怖的冷笑，她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这才是她该有的面目吧？

这才是作为静流的女儿，听到了一个杀人凶手的所作所为之后，该有的态度吧。其实，她本该如此！“静吾你……”

“呵呵，放心放心，瞧把你吓的，面色都是惨淡了许。”

“静吾，你的第二个要求是……”

“没人想死，我也一样。听来这破石头倒是有几分的功效，我可以把它给你，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但是，你也要答应。”

“什么？”

“可还记得你我之间的关系？”

“啊？”

“哼，看来你是不记得了。不过，也是没有干系，至少我是记得的。”

“静吾。”

“我要的不多，只是要你履行当初在父亲面前许下的承诺。你我之间的婚约，你答应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齐哥哥，我要你娶我，你可以拿着圣丹得到一切你想要的，然而那繁华的一切，有我的一分！”

“你要我……娶你？”若是说她说要自己的性命是醍醐灌顶，那么此刻的话语，便是俨然的是冬天跌进了寒冷的河流里，钟颜斐律齐只觉得，甚至是思维都突然的凝固。

娶她？

不是自己不想，只是在这样的时刻。

“怎么，不乐意？”

“不是，你我本就是有婚约的。只是现在，你……你不怨齐哥哥吗？”

“何止是怨，甚至是恨，是你把村子搞成了现在的样子，是你把家里搅的一塌糊涂，是你连累父亲丧了性命，所有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是因为你，全是因为你。”

“你既然知晓，你既然是恨，何苦？”

“你不要一无所有，你要得到一世荣华，你想要高高在上的活的优雅。我，也是一样。这听来才像是一番交易，对吗？”

“对对对，本该是这样。什么死不死的多难听呢，成亲好，成亲好，天大的喜事呢，正好是洗刷了连日来的阴霾。”华服男子附和。

“只问你，答应与否。”

“答应答应，哪里还需要思索些什么吗？钟颜斐律齐，瞧你那扭捏的模样，倒是不如一个姑娘来的率然。既然本就是有婚约，那么就是一家人了，娶亲好，娶亲好，原来都是一家人那，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这门亲事，本官代替他答应了。”华服男子突然的热心肠起来，匆匆上前几步，一脸很熟的样子提手攀在了钟颜斐律齐的肩头。仿佛，倒是相熟的不分彼此的兄弟朋友。

“齐哥哥，那么你呢？”

“我。”

“哎哟，钟颜斐律齐，你还在犹豫什么？说答应，快点说答应呀。”

“我要的只是你的答案。”

“听见了没有，她只要你的一句答应。答应呀，这么好的姑娘，本就是有婚约的。你和她成亲，皆大欢喜，多好？快点答应，钟颜斐律齐，你不想要圣丹了吗？你不想要富贵荣华了吗？快点回话，答应她。”

“静吾，我。”回答，本该轻而易举。

然而钟颜斐律齐忽然的如鲠在喉，明明的是想要说些什么，明明好像一切唾手可得，这会儿他倒是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面对静吾。他知道她要的唯有一声承诺，自己也能够给她她口中所需要的承诺。只是这承诺二字太过的沉重，或许他仅仅是，不想再对她说谎。

“你犹豫了？你不敢？你做不到？”

“不是，我只是。”静吾，如果说你要的真的仅仅是这些的话，如果说所谓的繁华能够堵塞了你的困苦的心的话，那么一切随你便是。

如果当真的有那么一个机会，钟颜斐律齐会毫不犹豫的倾尽一切去弥补，用所有的能够想到的、做到的方式去对静吾好。

只是，当真的如你所言的那样，那果真的是你所期盼的吗？

“只是什么？”

“没什么，你我本就该是成亲的。只是现在来谈这份婚约，我以为你已经不会……”

“若是成亲，你会如当初一样，对我好吗？”

“会。”

“若是成亲，你所拥有的，是否愿意有一个人陪你一道？”

“是你的话，即便一切都给了你也是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