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小弟不是儿郎
作者:亘古一梦 | 分类:古言 | 字数:3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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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变故
古青一听,眉毛就挑起老高,这还了得?将来她可不能被卫无殇压下一头。
她侧脸瞪了眼卫无殇,那货挺上道,“把我的压下面,将来我们府上都是娘子说了算。”
外头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估计那帮子看热闹的又有得好说的了。
喜娘抽了口冷气,这京中哪家子娶亲不是男的衣角在上头的?没想到一向被传言称冷面将军的卫无殇,竟然这么在意小娘子的感受,真真是个好男人啊。
她羡慕地眼冒泡泡,恭喜着古青,“小娘子真是好福气啊。”就把古青的衣角放在了上头。
做完这一项,她又各挑了两人一缕头发,系在一起,意味着结发夫妻。
之后,就是坐帐。
众人都散了,只留下卫无殇和古青两个。
等几个人都冷静下来,顾蕊才细细问起几个人住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等等。
那些人七嘴八舌说他们是不远李家村的人,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
这个年纪,也的确是,所以不能生病,更不能病死,不然家里的顶梁柱都塌了。
顾蕊一听他们是李家村人,立马想起李二来,就是上次卖小龙虾的那个壮汉,于是话题更加丰富了。
“李二是你们村的吧?现在怎么样了,还捉小龙虾卖吗?”
那个病患叫李富贵,闻听忙笑道,“顾小哥也认得他呀?这几天李二在村里逢人便说他遇到恩人了,抢了人家的生意人家都没恼,还替他解了围,他抽空还要带着一家老小给这恩人磕头哪。”
顾蕊吓一跳,她不过随手帮了个忙而已,哪里敢受人家的头?于是她慌地忙摆手,“可别这样,你们回去告诉他,就说别来找我。”
李富贵几人听得又惊又喜,半天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李二说的恩人是小哥你啊,哈哈,这可真是巧了,说不得,我们李家村的人要给你竖个牌位供着了。”
顾蕊大囧,妈呀,她这还活着呢,这些人就供着她了。
她苦口婆心劝着,好歹打消了这些人的念头。
但李富贵等人带来的东西,他们还是硬留下了,都是些庄户人家吃的用的,有鸡蛋、有葱花饼子、还有河里捉来的小鱼小虾干。
顾蕊推辞不掉,只好收了。李富贵等人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送走这些人,顾蕊就和咏梅下厨,炒了个韭菜鸡蛋,热了葱花饼子,炸了小鱼干,又去篱笆墙上摘了根头水的丝瓜,打了个丝瓜干虾汤,顺带着掐了几棵马齿苋凉拌了,倒也摆了一桌子。
看着桌上三菜一汤,丰丰盛盛的,心情就特别开朗起来。
顾蕊夹了一块子韭菜鸡蛋到陆凌风碗里,道,“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多吃点。”
陆凌风含笑吃了,还没咽下去,就听顾蕊又来了句,“这韭菜壮阳,最适合你这个年龄的。”
“咳咳……”陆凌风差点儿没噎死,勉强把菜给咽下去,一张俊脸已是涨得通红。这两天没给她冷脸,这孩子都敢胡说八道的了?
他那双眼尾上扬的丹凤眼死死地瞪着顾蕊,神色里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顾蕊一本正经,“我说的是真的。”韭菜的确壮阳啊。
看着她那张无辜的小脸儿,陆凌风打骂不得。
顾仲书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呵斥顾蕊,“不得无礼!”
顾蕊扮了个鬼脸,低下头吃饭不提。
咏梅见她吃得欢实,不停地给她夹菜,絮絮叨叨嘱咐着,“多吃些,看你这小脸,瘦的只剩巴掌大了。”
“巴掌大才好看呐。”顾蕊下意识接话,说完之后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是得意忘形了吗?怎么在陆凌风这个外人面前说这个了?
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希望自己的脸只有巴掌大?那是女人家才干的事儿好不好?
她偷偷斜了眼陆凌风,见这货只是埋头苦吃,并没有注意她,她方才长嘘了口气。幸亏这货神经大条,不然仔细一想,就能发现端倪。
毕竟,这些日子家里生活条件好了,顿顿能吃饱不说,还能沾点荤腥,她这身板儿就长开了,以往干瘪得豆芽菜一样,如今也有了曲线美,胸部那处也勉强凸起两个小包,害得她都要束胸了。
再过些日子,等发育得丰满些,她这女儿身怕就遮不住了。
看着身上宽宽大大的灰色麻布长衫都快裹不住身上的秘密,顾蕊不由发起愁来,什么时候,她能光明正大地穿回女装,养个小白脸啊?
这可是她今生最大的梦想!
正吃着饭,门口突然闯进三个人来,怒气冲冲地直奔堂屋。
顾蕊还没认出谁来,咏梅就惊讶地站起来,喊了声,“哥,嫂子……”
啥?咏梅的哥哥嫂子?他们来干什么?
那跟他们来的后头的人耷拉着脑袋,一时看不清长相,不过顾蕊还是认出那家伙正是咏梅的侄子孙禄寿了。
这一家三口怎么突然上门了?
有了上次孙禄寿来讹诈要银子的经历,顾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瞧这老两口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肯定没好事。
第174章 变故
“你们,有事?”不等顾仲书开口,顾蕊先下手为强,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杨大树也就是咏梅的哥哥看了眼一脸惊慌的咏梅,又看了眼坐在炕上的顾仲书,理都没理顾蕊,冷笑着开口了,“我说妹夫,咱们可得说道说道呀。”
顾仲书不慌不忙地搁下筷子,沉声问,“说道什么?”
杨大树就看了眼自己的婆娘,阴沉沉地笑了,露出一嘴的黄板牙,“咱们两家好歹是亲家了,要常走动走动呀。”
“就是,这你们家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这做亲戚的上门,怎么着也得添双筷子呀。”杨大树的婆娘孙翠香瞟一眼顾仲书,摸了摸梳得油光水滑的发髻。
孙翠香是个四十上下的妇人,穿一领红底碎花偏襟褂子,一条黑色细布裤子,这个年岁,腰身还不算丰腴,颇有些徐娘半老的意思。
她一靠近,陆凌风就连打了两个喷嚏,顾蕊不由暗戳戳地笑了,这婆娘,脂粉味儿也太浓了。
陆凌风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顾蕊也就耐着心听这两口子如何把不要脸的话说得这般轻巧。
顾仲书眉头皱了皱,一张病容上还能约莫看出年轻时的俊逸来,吸引地孙翠香一双眼睛滴溜溜盯着他看个不停。
“我们没有婚书,也没有办喜事,怎么就成了亲家了?”顾仲书是个文人,半生坎坷,始终没有学会泼皮无赖,依然好声好气地跟孙大树两口子讲理。
杨大树刚要说什么,却被他婆娘瞪了一眼,就不敢支声了,就听孙翠香揽过话茬道,“我们乡下人,成个亲还不容易?把人送给你们家,都过了好几天,还能是黄花大姑娘?”
顾仲书一愣,这是何意?
孙二花在他家是住了几天不错,可他女儿顾蕊怎能让她失了清白之身?
“你这是开玩笑呢吧?”再好脾性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气炸了,顾仲书声音微微拔高,显然有些动怒。
“开不开玩笑,一验不就知道?”孙翠香理直气壮地喊着,嗓门大得快要把顾蕊家的屋顶给震塌。
孙禄寿本来不敢来顾蕊家的,可被爹娘给怂恿着,就跟了来,反正他们家有理,顾蕊再横也不敢怎么着。
见顾仲书不承认,他就从爹娘后头探出头来,喊道,“我妹妹都有身子了,还说不是表弟干的?”
“啊,有身子了?谁的?”咏梅惊叫一声,怎么也想不到自家侄女还未出阁,就做出这样没脸的事儿,于是就下意识问出是谁的。
因为绝对不可能是顾蕊的。
顾蕊也装模作样地看着陆凌风,“是啊,谁的?”
她故意拿眼瞟着陆凌风,那意思很明显。
陆凌风气得要死,瞪着她,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能是他的吗?
孙家三口人都有些发呆,这混小子怎么还敢推到别人身上,那天孙禄寿来要彩礼,二花明明是从顾蕊屋里跑出来的,不是她的,还能是谁的?
“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孙翠香忽然跟鬼上身一样拍腿大哭起来,“好端端的闺女嫁给你们家,都有了身子,你们还推三阻四的?你们这一家天杀的,还有点良心吗?”
顾仲书和咏梅还从未见过如此撒泼胡闹的人,一个个都愣了。
顾蕊却冷静地坐在那儿,只静静地看着这婆娘嚎哭,慢悠悠地吃着葱花饼子,见顾仲书和咏梅没了吃的胃口,她还不忘了招呼,“爹,娘,赶紧吃啊,凉了就不香了。”
那孙禄寿跟着爹娘赶路赶得急,早就饿了,这会子见缝插针,挤过来坐在长凳上,摸过一双筷子,也不知道谁的,就去夹菜。
“呵呵,都是一家人,就别见外了。”他涎皮赖脸地说着。
“给我滚一边去。”顾蕊摸起筷子快准狠地一下敲在他的手背上,骂道,“谁跟你一家人?哪凉快哪呆着去。”
孙禄寿嗷地叫了一声,又要去抓那葱花饼子,却被陆凌风一脚踩在长凳一头,把他给弹地上去了。
见自家儿子摔了个嘴啃泥,孙翠香气死了,泼妇的本性暴露无遗,上前就去抓打顾蕊,嘴里还对着咏梅骂骂咧咧的,“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眼里没有丈人丈母娘就算了,还敢不给大舅哥吃饭?”
那孙翠香一脸凶相,还吼着杨大树,“你个窝囊废,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打,死人哪?”
杨大树被他婆娘一吼,跟头野牛一样直奔陆凌风而去。
咏梅吓傻了,没想到她哥哥嫂子这么不讲道理,一见孙翠香扑向顾蕊,她就跟护雏的老母鸡一样迎上去,“嫂子,打我,别打她。”
孙翠香哪里还管什么亲戚的情面,遇佛杀佛,遇鬼杀鬼的一茬,对着迎上来的咏梅就是两个大耳刮子,打得咏梅那是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顾蕊见这婆娘凶地没有道理,知道今儿不给她个厉害的,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她一声不吭,抄起桌上的碗一磕,碎成两半,她捏着碗茬就戳向孙翠香伸出来的手。
孙翠香没料想顾蕊有这么股子狠劲,等她发现已经来不及收手,打了咏梅的那只右手恰好就碰到了那锋利的碗茬,就听她“啊”地一声大叫,手跟遇到热油一般飞快地缩回去。
血,在她手背上喷溅,跟开了一朵瑰丽的大丽花一样。
“杀人了,杀人了……”吃了亏的孙翠香脑子反应不慢,当即就朝院子里跑,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喊着,显然是想惊动四邻八舍的。
顾蕊当机立断地赶上去,捏着个碗茬狂追孙翠香。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顾蕊豁出去一副要杀了她的模样,反而把这凶婆娘给吓住了,就见她魂不附体满院子乱窜,不停地喊着“救命”。
顾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其实她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杀杀她的威风的,哪里会杀了她?
要真的想杀她,刚出手时就奔着她的颈部大动脉去了。
这也是做大夫的好处,对于哪些致命的地方,她了如指掌,不过是想给她放放血罢了。
孙翠香虽然凶,到底上了年岁,哪比得上顾蕊身轻如燕的?是以,她没追几圈就把孙翠香给逮着了,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子,那碗茬就贴上她的粗脖子。
“饶命啊,好外甥,快放了我。”这会子,她也知道叫顾蕊外甥了。
顾蕊只嘿嘿冷笑,拿碗茬子在她的粗脖子上转着,“你说,这上头哪块肉鲜嫩呢?”
孙翠香顿时吓得面色如土,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屋内,杨大树不费吹灰之力就被陆凌风给绊倒在地上,顺带着又踏上一只脚,踩得他丁点不能动。
孙禄寿悄摸地摸着门闩,想背后来个阴的,却不料陆凌风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一个扫堂腿踢过去,孙禄寿就倒地上不省人事了。
杨大树发出一声惨叫,“儿啊……”
陆凌风的脚尖在他背上只一碾,就能听见咔咔几声响,跟骨头碎了一样,杨大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疼痛不过,他也顾不得儿子是不是还有口气,就求咏梅,“好妹子,你快叫他放了我。”
他终于知道咏梅是他的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