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又虐渣了
作者:君君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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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心生杀意
院里的人渐渐散去,秦夫人在微涩的风中兀自站了许久,抬手挡下了一旁侍女想要擦拭伤处的手,面上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阴骛。
那青衣花旦今日只是来接了个活,却被卷入了一场宅门纠葛之中,左右见无人搭理,因此站在院门口有些许尴尬。
侍女低声提醒了一句,秦夫人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突然婉转地笑开,施施然走至那青衣花旦跟前,柔声道:“这位师傅您今日也辛苦了,来,将师傅好生送回去。”说着便差使了个丫鬟领着那花旦出了院落。
见两人走远,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绢帕轻轻擦拭了一下被泥点子溅脏的手,缓声道:“去,派几个嘴紧的人跟上那青衣花旦。”
那侍女神色不变,只是微微地低下了头,恭顺问道:“夫人要如何?”
秦夫人一双秋水似的杏眼如今沉满了了杀机,嫣红的小嘴一开一合,吐出的话语却叫人不寒而栗:“一会去找一个手脚麻利些的杀手,寻个地方将那花旦给了结了,送她出府的那个丫鬟也不必留了——”
那侍女垂眸领了命令,却不急着走,不动声色地微微抬起头望向秦夫人。
她侍奉了夫人多年,极少见她在外头表露出这么深沉的怒意,因此忍不住出言关切了一句:“夫人,你可还好?”
秦夫人微微按了按太阳穴,俯瞰着碎了一地的羊脂玉,突然竟俯下身捡起一块把玩在指尖。
“你方才可有见到王爷看闵若黎的眼神?”良久,她仿若自言自语地开口道。
那侍女不敢妄言,只敢斟酌着回话:“奴婢认为,今日之事,王爷对闵若黎却有偏私。”
秦夫人却突然冷声笑了,笑声不复言语时的半分温婉:“这哪是偏私,这分明就是偏爱,原先我还劝着自己王爷只是一时图新鲜,才同闵若黎厮混在一处,可是一次两次便罢,次次王爷都是向着她去了,叫我怎么继续欺瞒自己!!王爷他分明是待闵若黎她不同,而我,只不过是另一个安静些的柳鸾罢了!!”
她说着说着胸口急剧起伏起来,一旁的侍女连忙帮她顺气:“夫人莫气,总能有法子的!!”
秦夫人闻言却只是苦笑着摇头:“我原以为只要一直乖顺听话总有一日就能得王爷青眼,可是如今看来,她闵若黎已然是斩断了我的生路——”
那侍女心中也有苦涩,她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主子一腔赤忱被逐渐放冷,直至如今痛不欲生的模样,因此自然而然对那横插一脚的闵若黎怨恨起来:“夫人,您或许得换一个对策了,眼下拉拢闵若黎不是上策。”
秦夫人仰面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一会遣人下杀手的时候手脚机灵一些,务必要将这个罪名栽到她闵若黎头上,我要她再没有翻身的法子!!”
说这话时,她的眸底一片赤红,面色又是青白,更是衬得人平白生出了一股阴森之气。
“奴婢领命。”那侍女替她整理好了被打散的珠钗,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便转身没入到了院落长径的尽头处。
秦夫人目送着她远去,仍觉得心中郁结不散,因此进入屋内之后,又唤来了一个平时最为得力的丫鬟,召至跟前细声慢语道:“今日在院落中发生的事,你看如何?”
那丫鬟不明就里,只得拼命摇头,她目睹了事情的真实原委,还以为主子这是来封口的,急忙起誓道:“今日院中发生的一切,奴婢半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秦夫人静静观察着她的反应,片刻后,突然摘下了头上一柄坠着朱玉的发簪,慢慢地塞到了那丫鬟手里,细声道:“别怕,我这不是来问罪的,只是想问问你,方才可有看清闵若黎的动作?”
丫鬟顿住动作,突然讶然地睁大了眼,连声道:“自然是看见了,方才闵若黎好似是突然魔怔了一样,突然发起疯来,奴婢和其余人都看得真真切切,她必然是有些拳脚,而且木剑劈人的那一下,可当真是奔着索命去的,可真是太骇人了!!”
秦夫人满意地饮了口茶水,斜眼看那尚在喋喋不休的丫鬟,沉声道:“今日之事,当然是不能随意外传的,只是王府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可能身手不凡的人,必然是不太安稳的,所以,该让别人知道的,还是该让他们知道的——”
这话说得含蓄,那丫鬟却立马听出了弦外之意,攥紧了手中发簪立马俯身行了一礼:“夫人放心,奴婢心中有数,什么该往外说什么不该往外说,都会知会院中姐妹的!!”
秦夫人缓缓点了点头,慵懒地半合了眼,任由下人们在冰鉴中取来了冰凉的帕子摁在她的侧脸消肿。
那丫鬟领了份只需动动嘴皮子的好差事,急急地就跑到外头絮说去了,秦夫人掐了掐眉心,压下了心中快要蔓延而出的恶意。
所谓人言可畏,这偌大一个摄政王府,无风不起浪,她就不信此番王爷还能坚信闵若黎无辜!
那厢闵若黎跟着夜九笙回了院落,稍稍在他身旁待了一会儿便被遣回了自己的住处休息。
可是总算是回到了早些时候心心念念的榻上的时候,她却依然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方才那次失控虽然同样是身体不受控制,却比当日在皇宫的那次要好上许多,至少她还保有了一丝神志。可是但凡是一个正常人,体内哪里会压抑着这么恐怖的血性?
闵若黎忍不住再次怀疑起自己的身份,先前她一次又一次地哄骗自己大殿上那次失控或许真的只是惊吓过度,可是眼下这一回又是怎么个说法?
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惶惶不安之下,她抓起了桌上的画笔,这是此刻唯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东西。
可是无论她如何穷途末路地想要画出一些能具象的东西,那画笔却好似突然失灵了一般,再也无法将笔下的东西显像。
如此之下,闵若黎颓然地摔坐在了椅子上,满心的郁卒愈加浓郁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