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了。』

分明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露易丝攥紧手心，神情担忧。

『总是这样……明明自己都不堪重负了，干什么……干什么总是要体谅别人呢？你对别人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温柔的让人无所适从……你好像自己从来就无所谓一样……哪怕是逼自己去干些干不到，或者打从心里反感的事……我从一开始认识你就是这样……二营长，我想说的是，我是你亲密的人。我们在一起却总是很奇怪，你明明知道别人的想法，有时候还是要顾及别人。你明明知道不这么做，也是无所谓的，我不会生气。但是你却……』

我笑了笑：『怎么了？我看起来有什么不对劲吗？没有啊！』

她幽幽叹了口气：『又来了……当这个公爵，你觉得很有意思吗？我从你的神情里，没有看出你在享受权力，反而被它支配，像个奴隶一样日复一日的受苦。』

我攥住她的手，眼睛有些发红：『好了，约会不谈这些伤感的事情。』

『你眼里都是血丝，谁看了谁心疼，我……我这是……我这是想告诉你，哪怕你不强装伟大，谁也不会觉得你不自然啊。』

『我……我真没事。露易丝，继续约会吧，你想去哪里玩？我感觉我们还是有些遗憾，这样吧，我们晚点回去好了。』

『我已经很开心了，没必要这么做……』

她坐在椅子上不肯动，说：『至少，至少想想自己，不要总顾及别人……你应该照顾自己的心，哪怕是和我随便到路上走一走，就甩手回去。这样……我都很满足了。因为你的心里还有我，知道是这样，我就无怨无悔了。』

我把她拉了起来：『嗨，说的什么傻话？尽兴，尽兴，有什么要求，你今天告诉我。都可以满足你……』

『你……』

她自觉无能为力，只得说：『那我就提了。』

我摆摆手：『说。』

『的确，我是觉得你最近有些不对劲，可是我今天跟你出来，这种不安感好像减少了……』

露易丝说：『既然是这样，我们去城外走一走吧，我想看一下花。』

我：『好，没问题没问题。别说看花，种花我都陪你种。』

背上露易丝，继续走在傍晚的微风里，她掏出手帕，替我擦汗。

『这样才有约会的感觉呢。』

『嗯……你开心就好。』

她又问道：『二营长，总听你说喜欢我，那……你喜欢我哪里呢?』

『德艺双馨，小肚鸡肠。』

她掐了我一把，吼道：『小肚鸡肠是夸人的词吗！？』

我哈哈大笑：『你不小肚鸡肠，就不值得夸。』

『你又说这种对自己没有好处的话了，总是这样无所谓的对人家，你到底有没有反感我的地方啊？你倒是说出来，今天我允许你提意见，而且不会发火。』

『没有啊，你各方面都很好，我没事干嘛反感别人？』

『…………』

两人一块去了郊外的一片草地，我拔下一朵玫瑰，点缀在她的发际上。然后两人一起看着日落，直到天黑……她迷离了，和我亲吻一阵才肯离开怀抱。

『说真心话，今天我过的很开心，能和你聊一聊，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回去的路上，她就这样在我背上说完，然后用手揽在我脖子上。

而人生的最后十天，就这样过去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