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女子眼里微微闪过一点光亮，前后不过来见她两次而已，她已经可以平静面对自己了，主子说这姑娘是可造之才，果然，有那么点戏。

“你来做什么？”

月馨儿连头都没回，依然看着镜中的自己。

唇红齿白，除了脸色有那么点苍白，她一点都不差，这模样，若是有机会盛装打扮，谁又能说她不如月芊芊，不如月九儿？

人靠衣装，若她也有资本去妆扮自己，就算说她是花月国第一美人儿，又有谁能反驳？

女子也看着铜镜，但却看不到月馨儿的双眼，只能看到她半边苍白的脸。

她扯了扯唇角，浅笑道：“其实，你长得一点都不比月九儿差，只是常年没有好生养护，脸色才会比一般人显得惨白。”

月馨儿掀了掀唇角，冷冷一笑：“在这种吃人不眨眼的地方，能安然活下去已是不错，好生养护那是别家主子的事。”

她的冷笑，话语中的不屑和讥讽，身后的女子感受得清清楚楚。

这丫头，完全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懦弱和胆怯，当她不再伪装的时候，眼底那藐视一切的光芒，足以让人惊艳。

有这种神色的人，才有资格为她的主子办事。

“你还想嫁给云王爷么？”女子笑问。

月馨儿纤细的身子还是忍不住微微抖了下，只要一提起梁清云，她的心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

想，如何能不想，云王爷是她这一生中唯一爱过的男子，她不仅想要嫁给他，还想一辈子独占他的宠溺。

就像他现在宠溺月九儿一样，她要他的宠爱，要他眼底再没有月九儿那个人。

镜中倒映出那张脸有几分往常几乎完全看不到的扭曲，这样的扭曲，从来只会在夜阑人静、没有任何人看到的情况下，偶尔出现。

皇宫本来就是个大染缸，不管你来的时候有多纯洁无暇，沉浸了一段时间后，那颗心早就已经成了七彩斑斓的颜色。

只是在皮肉的掩饰下，旁人不一定能看清。

月九儿以为眼前这个馨儿郡主还是当初和她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好友，但她不知，月馨儿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

甚至，她一直都不是。

女子盯着月馨儿镜中的脸，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看不到月馨儿有任何反应，她又补充了一句：“关于云王爷的。”

“既然想说，那就直截了当一点，省得浪费你我的时间。”

月馨儿掌心微微握了握，既然都被她看出自己对梁清云的喜欢，她还有什么好掩饰的：“什么事，说罢。”

“云王爷自小患有心疾，这么多年来一直无法治愈。”女子倚在桌旁，一直盯着月馨儿的背影，淡言道：“这么多年来，他从未与女子亲近过，月九儿是唯一一个能和他亲近的人。”

“你与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还嫌她今天添的堵不够多么？她难受，她有什么好高兴的？与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那你可知道为何月九儿能和云王爷亲近起来？”

看得出月馨儿的不耐烦，女子依然面容平静，继续道：“月九儿跟慕容映寒是师兄妹，慕容映寒的医术你应该听说过吧，这次他游历回国，便是为了给云王爷治病，月九儿也就跟着去了。”

她顿了顿，才又道：“本来云王爷对她也是不屑一顾的，他生性淡漠，对任何女子都下意识会抗拒，你若与他单独相处过，就该能感觉出来。”

月馨儿开始回头正视她，这些事，她是真的很有兴趣知道。

“所以，云王爷对月九儿只有感激之情，并没有真正的男女之情，他其实从未经历过男女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