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穆轻轻吓到了，“你受伤了吗？”

“没事……没事……”凤轻扬摇头，可是脸色都白了。

穆轻轻扯开他的衣领，看到他的肩头一片淤血，像是被人打得。

“这是怎么回事？”穆轻轻问。

“没事，那日他们过来，我乍一见与我容貌相似的人，便猜到那可能就是父王的亲生儿子容初，便一时恍惚，让他得了手。”凤轻扬也是掉以轻心了。

穆轻轻心疼极了，道：“下手也未免太狠了，这个人到底跟你什么怨什么仇？”

“没什么事，一点小伤罢了，很快就会好的。”凤轻扬不想让穆轻轻担心。

其实那日他要不是中了这一掌，早就溜之大吉了，根本不可能被抓住。

穆轻轻又问：“铁鹰呢？你出事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他去哪儿了？”

“放心，没事，铁鹰替我办事去了，他回来我必然就可以脱身。”凤轻扬道。

穆轻轻听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铁鹰没有背叛，否则凤轻扬肯定要难受好久。

“那就好，我真担心铁鹰也……没有就好，你在这里是不是受苦了，我看你这床褥都灰扑扑的，这里还有股霉味儿。”

和刚刚看到的习锐的牢房相比，容初这里也实在太简陋艰苦了一些。

皇帝未免太偏心了一些。

那习锐那么坑害皇帝，甚至谋反，都还在牢里过得如此滋润，可容初哪有那么大的罪过？

“没事，这有什么的，我住过的地方，比这差的多得很呢，皇叔……陛下他对我还算仁慈了。”凤轻扬笑着，浑不在意。

穆轻轻却替他抱不平，道：“哪儿就仁慈了，分明是太过苛刻了，你虽然对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可那也是有原因的，你又没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情，他怎么能如此对你？更何况……你还帮他鞍前马后，处理习锐叛乱的烂摊子，功劳苦劳都有。”

“也不能全怪陛下，他刚刚经历齐国公叛乱，身边最信赖的兄弟都背弃了他，这使得他寒心了。又赶上我这件事曝露出来，雪上加霜，他一时接受不了，也能理解。”凤轻扬倒并没有那么生气，反而觉得很正常。

穆轻轻道：“你就是心宽得很，都落到这种地步了，还惦记着皇帝。”

“我哪儿是心宽，不过总的说来，陛下对我还是有恩的，做人不能太忘本。”凤轻扬心平气和地道。

“别的不说，那些年，我装傻充楞，多少人想着要来我秦王府打秋风，占便宜？若不是陛下在背后撑腰，那些人还不爬到我头上去？秦王府里的人能这么服服帖帖的任由我这个傻子支配吗？”

“再有就是你，你原本被指给了太子，以我的身份，要想娶你，实在有些不合情理，可我开口了，陛下也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了，说明他心疼我。”

听了凤轻扬的话，穆轻轻才道：“他心疼的是他的侄儿，并不是你。”

“陛下没有你想的那么凉薄。”凤轻扬解释道，“他此时只是伤了心，他害怕啊，毕竟他没有自己的儿子，又到了这个年岁，身在高位，高处不胜寒，他能不害怕吗？”

穆轻轻听了，这才有些明白了，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我心里就是过不去，总觉得陛下对我们太薄情了一些，你我陪伴在他身边这些日子，为他也算殚精竭虑，从未有丝毫异心，可一出事，他就先将我们想的那么坏。”

“嗯……别说了，你心里难过我都知道，不过这样也好，自此之后，我们也可以放心离开了。陛下不再需要我们，以后天高海阔，你我便不必受任何束缚，可自由自在地共度余生！”

凤轻扬满目温柔，像是要把穆轻轻融化一半。

若不是突然出现了意外，今晚本该是他们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竟变成了牢门铁窗。

凤轻扬握着穆轻轻的手，道：“哎，都怪我不好，一时大意，在这大喜的日子，让你一个人承受着恐惧和慌乱，我亏欠你太多了。”

“说什么话？没有你在，也算大喜的日子吗？不过我是真的被吓到了，担心你有事，又怕你后悔，不愿意娶我了，最后才知道，你让人害了。”

穆轻轻也是心有余悸。

凤轻扬将穆轻轻揽入怀中，安抚道：“放心，很快就没事了，到时候我定然还你一个更盛大更完美的婚礼，必不叫你留下遗憾。”

“我不在乎那些，我只是想做你的妻子。”穆轻轻温柔地道。

凤轻扬呼吸一沉，仿佛被撩拨到了心底最敏感的弦，一时情动，忍不住捧着穆轻轻的脸就亲吻了起来。

两人难分难解，昏沉沉的灯光摇曳着，将二人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晃得姿态千变万化，气氛旖旎。

凤轻扬情难自已，身体里仿佛有某种野兽在嘶吼咆哮，让他理智渐渐被淹没。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将穆轻轻压在了床铺上，才清醒了一下。

“对……对不起……”凤轻扬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这样混账，这岂是能乱来的地方呢？更何况他还没有给穆轻轻一个名分，怎能如此轻薄佳人？

越是爱她，就越是珍惜她，越是不忍心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哪怕此时他几乎要昏了头，情意占领高地，理智几乎土崩瓦解，可他也要逼着自己停下来。

“我……愿意的。”穆轻轻红着脸，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她曾以为自己会很恐惧这样的事情，会无法面对这样的亲密。

可对象是凤轻扬，一切似乎变得很容易，她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就是“我愿意！”

一句我愿意，几乎要让凤轻扬彻底投降。

他低头，又吻了穆轻轻，最后还是逼着自己松开了她，退到了一米开外的地方。

“轻轻，不该是这里，也不该是这样的情况下，这样太委屈你！”凤轻扬深呼吸了几下，逼着自己移开目光，不去看穆轻轻此时风情万种的迷人模样。

多看一眼他都担心自己会屈服于内心的野兽。

穆轻轻羞得满脸通红，本不敢去看凤轻扬的，但看他比自己还要紧张的样子，反而放松了几分。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脸红红的。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各自在整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