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都市怪谈开始
作者:傅太阿 | 分类:其他 | 字数:7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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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暴起
“他说他是上元赵家的亲戚?”
“是,那小子就是这么说的,我心想,这应该没有人冒充这件事把,毕竟,这事一查就能查出来。”狱卒说道。
狱头沉吟片刻,忽然觉得兜里的银子,有点烫手。
那李府的确势力庞大,是繁衍几百年的书香门第,不仅在上元县,哪怕到了应天府,也是能说上话的。
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狱头,所能抗衡的。
但赵府的实力也绝对不弱。
是可以和李府分庭抗礼的百年士族。
狱头将此事报告给了上面。
当县太爷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不得不挑灯起床,听着师爷的汇报,眉头不由紧缩。
这件事,竟然和赵府牵扯上关系了?
“大人,其实这件事也很好办,那个姓袁不是和赵府有关系嘛,不如就让赵府和李府对簿公堂,让他们俩家打擂,而大人你则充当裁判,坐山观虎斗,无论结局如何,大人您都是最后的赢家啊。”师爷说道。
“不错。”县太爷理清了头绪。
虽说两家在地方上,根深蒂固,他堂堂一地父母官,也得仰赖这些士族,替他治理地方。
但是,正因为他是朝廷钦点的县太爷,是一地的最高长官,拥有最终的审判权,这一点,是士族们无法比拟的。
翌日。
第一次升堂。
赵员外带着讼师来到了大堂之上。
昨天听衙门里的人说,他们一个名叫袁天淳的亲戚,因杀了人而下了死牢。
赵员外一时有点懵。
自己哪来的姓袁的亲戚?
经过秦管家提醒,赵员外才恍然。
原来就是那个,自己发了善心,救回来的后生。
在听到,他杀的人,是李府的老爷时,赵员外的心那叫一个拔凉。
倒不是替袁天淳感到担忧。
自从袁天淳明确拒绝,不想入赘后,赵员外对他就没有多少的期待,只等他伤养好之后,客客气气的送走。
而是为自己的赵府感到忧心,生怕袁天淳杀人一案,牵扯到赵府身上,辱没这百年门楣。
要知道,赵府虽说是百年士族,但一直以来都遵纪守法。
不像其他的贵族门阀,鱼肉乡里,祸害百姓。
无论是在本地,还是在应天府的衙门里,风评一向很好。
灾祸之年,布粥施舍;遇水修桥、遇路修路。
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逢年过节,都会发放一些银钱,添置一些衣物和肉食。
而李府那边,来的人是那名李大公子。
养了几天的伤,李大公子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
他怒气冲冲的瞪着赵员外,说道,“姓赵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小子固然死不足惜,但这件事,与你们老赵家也脱不了干系!谁知道这人是不是你指使的,杀了我爹爹。”
面对李大公子的恶人先告状,赵员外一旁的张讼师冷笑地说道,“我说李公子,这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青天大老爷都没定罪呢,你一上来就给袁天淳定了死罪,莫非你的嘴,比王法,比大老爷还要管用?”
“事情是明摆着的,人证物证具在,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一名白面书生,阴恻恻的从李公子身旁露了出来。
方镜!张讼师瞳孔微缩。
方镜,号称秦淮第一讼师。
他接手的讼状,就没有不成功的!
名人在前,张讼师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额头不禁浮现一层细密的汗水。
“咳。”县太爷轻咳一声,拍了下惊堂木,沉声说道,“带人犯!”
俄顷,一身镣铐的袁天淳,被押解上来。
见到袁天淳笔直的站在那里,方镜又跳了出来,冷声说道,“大胆犯人,见到本地父母官,为何不跪?”
“我来自海外,不懂天朝律法,再说,我是一个修道之人,不受世俗约束。”袁天淳平静说道。
“哼,我看你是故意的蔑视大人,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大人,学生建议,先打他二十杀威棒,让这厮长长记性。”方镜说道。
县太爷一脸不悦,许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毕竟,在封建王朝,等级异常的森严。
除了秀才,拥有见官不跪的特权外,其余的人,见了官员必须跪拜迎接。
即便是秀才,见了官,也需拱手作揖,以示尊重才行。
不仅是尊重官员,更重要的,是官员背后的朝廷,和朝廷的统治者,大皇帝陛下。
“大人息怒,我可以作证,这个后生的确来自海外,你看他的发饰,就与我中原正朔,有着明显的差别。”赵员外连忙说道。
县太爷也是个优柔寡断之人,瞧见袁天淳的确留了个短发,内心的怒气,也消散了一些。
在这个时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除了和尚外,没有人敢随意的留一个短发或是光头。
“那这也不是无视规矩的借口!”县太爷拍了下惊堂木,大喝道,“跪下!”
袁天淳笑了,给你点碧莲,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第137章 暴起
就凭你,还想让老子跪下?
就算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行!
看着袁天淳一脸的笑容,似乎是在讽刺自己,县太爷勃然大怒道,“给我跪下!”
左右衙役立马冲上来,用水火棍重击袁天淳的大腿,想要迫使他跪下。
砰!
袁天淳震碎镣铐,一人一个巴掌,将那些衙役轮飞出去。
“造反了!来人,给我拿下他!”师爷发出公鸭嗓。
明镜高悬下的县太爷,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瘫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你这昏官,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使重刑,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袁天淳冷笑道。
周围的衙役虚张声势的围了过来,但谁也不敢扑过来。
毕竟,同僚们的下场,就在眼前。
这个人,实在是太狠了,对付身手不错的衙役,像是打小鸡崽子一样轻松容易。
这一身的武功,着实可怕。
“壮士息怒,壮士息怒。”县太爷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家伙,见到形势对自己不利,立马就服了软。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县太爷心想。
他苦读诗书十余年,好不容易考中进士,成为一地父母官,这荣华富贵还没有享受够,怎能甘愿的死去?
“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明了,昨天在路上,是这个死去的李员外,请我去他家里捉鬼的。
事后我在一口水井里,发现了十多具丫鬟的尸体,应该都是这个恶少所为。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对我这个救命恩人痛下杀手。
幸亏我道行高深,才没有中他的暗算,我一怒之下,反杀了李员外……
但因为迷药的作用,昏倒在一条小巷里,醒来之后,就被你们抓到死牢了。”
听着袁天淳的阐述,一旁的李公子反驳道,“污蔑!你这是污蔑!”
袁天淳不屑地瞅了他一眼,犹如看一个死人。
李公子也吓得躲到了一颗朱红柱子的后面,生怕袁天淳暴起杀人。
方镜冷静的听着袁天淳的阐述,觉得他说的话应该不是假的。
这个李公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早有耳闻。
几年前,在秦淮河和某个小侯爷争风吃醋,豪掷千金,只为了拍下一个清倌人。
最后仗着钱多,狠狠地羞辱了那个小侯爷。
在当晚,小侯爷就派了几个打手,埋伏在半路,将春风得意的李公子,双腿都打断了。
事后报官,也曾轰动一时。
但最终李府畏惧那个小侯爷的家世,不得不接受和解,后者赔了些许银钱了事。
自打那时起,这位李公子就没有踏入应天府一步。
“此案甚是复杂,我建议改日再审。”方镜以退为进。
县太爷也正有此意,“没错没错,此案复杂,还是改日再审,改日再审吧。”
袁天淳平静的问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
县太爷露着笑脸,“那是当然,壮士请回。”
等袁天淳一行人走后,李公子才敢从后门离去。
他没有回家,而是玩命的逃出了城。
离开了应天府的地界,转道去了别的省份。
路上,袁天淳瞧着一脸纠结的赵员外,歉然道,“赵员外,又给你添麻烦了,今天我就搬出去,此事我一人承担,与赵府没有任何关系。”
“哎,袁……先生说的哪里话,”赵员外的称呼变得有些疏远,带着些许的敬畏。
一个不怕官府,且武艺高强之辈,要么就是草莽枭雄,要么就是背后有着靠山。
显然,袁天淳属于前者。
而赵府乃是书香门第,世代耕读人家,最忌讳和草莽之人牵扯上关系。
袁天淳也听出了赵员外语气中的疏远,不由得露出苦笑。
但这也没有办法,在阶级森严的古代,当众撅了一地父母官的面子,更是打了三班衙役,不亚于形同谋反。
“员外若有什么忙需要我帮的,请尽管开口。”袁天淳一直想要报答赵员外的救命恩情。
赵员外正要拒绝,忽然想起袁天淳在公堂上说过的话。
“先生可会捉鬼降妖之术?”
“不瞒员外,在海外,我师从某位异人,倒是学了几门道术。”
赵员外沉思片刻,看了看左右,拉着袁天淳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说道,“我这里倒真有一件麻烦事。
事情是这样的,大概五天前,我盘下的一个绸缎庄,进了一车的货物,按约定早该到的,结果等了两天,也没有见到货,我预料到应该出了什么意外。
果不其然,官府来报,说在一条林间小路,发现了五名车夫的尸体,死状凄惨,但诡异的是,却没有任何外伤。
我急忙的前去查看,货物倒是一个都没丢,但是负责押送的五名车夫,却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按理说,如果遇到土匪抢劫,杀人越货,为何不把货物带走?
如果只是单纯的仇杀,区区五个车夫,能惹上什么仇家,不惜半路截杀?”
袁天淳点了点头,的确,这事透着古怪。
若对方是冲着赵员外来的,杀五个车夫根本无伤大雅。
这年代,可没有什么工伤的说法,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仵作尸检,不仅在那五名车夫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外伤。
而且体内的器官,都发黑腐烂,散发出一股恶臭,好像不是死了几天,而是一个月以上了。
袁先生,你说这事,会不会跟鬼有关?”
古代的人,大抵都是迷信的。
对于一些解释不清楚的事情,都推给了鬼神之说。
“有这个可能。你把那车夫行进的路线告诉我,正好我也要出去躲一躲,顺带帮员外把这件事解决掉。”袁天淳说道。
上元县,短暂是不能待了。
估计那个县太爷,正召集人手,甚至请驻军过来,缉拿自己。
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出去躲一躲,避开这个风头再说。
实在不行……
大不了落草为寇呗。
“员外,这几张符你留下,可以起到驱邪避凶之效,把符篆放入荷包里,贴身携带,一般鬼神是不敢靠近的。”袁天淳取出几张符,塞给了赵员外。
这也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多谢先生。”赵员外从兜里,掏出了几个碎银子,塞给了袁天淳,“银子不多,先生且带着,路上用吧。”
袁天淳也没有矫情。
收下银子,对赵员外鞠了一躬,随后扭身离开了上元县。
……
在古代,除了人类居住的城镇外,郊外大抵都是原始森林。
虽然自然风景,蔚为壮观,但潜在的凶险,却让人寸步难行。
譬如川蜀之地,直到解放的时候,那里都经常有猛虎出没。
从而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打虎运动。
川蜀之地的老虎数量,几乎处于灭绝。
除开官府修建的官道外,剩下的,就是一条条通过人的双脚,走出来的土路。
不仅位置偏僻,荒无人烟。
而且大多都是泥泞之地,且多有劫匪出没。
袁天淳按照赵员外给的路线,在傍晚时分,来到了一条林荫小路中。
四周寂静,死一般的沉静。
随着夜幕的到来。
无边的黑暗,慢慢地席卷天上地下。
原本翠绿的树叶,也变成了一片墨色,让人产生一种压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