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入夜昏暗，灯烛光影之下的榻旁是依旧沉睡着的小家伙。

靖瑾瑜闻言起身凑到摇床处近瞧，怕惊醒孩子，他连呼吸都不自觉放缓了一些。

之前因担心顾锦月的身子，小家伙自出生他便没拿正眼瞧过，如今想来她到也是安分，这么几天倒当真没听她哭过，想来会是个乖巧的姑娘。

小家伙被奶娘喂饱，睡在襁褓里……乖巧又安静。这是他跟顾锦月的孩子，那么幼小柔软的脸，双眼紧阖，脸蛋柔润，袖子里小拳头攥着，丝毫不曾察觉他的靠近。

靖瑾瑜此刻脸上的温柔宁静得仿佛一碰就要碎掉。

指下的婴儿肌肤是生嫩的，柔得像羊脂一样。

“是个惹人疼爱的。”

瞧了半晌，靖瑾瑜兀自言语了一句。

一旁榻上的顾锦月眯眼瞧着靖瑾瑜一副老父亲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打趣道：“孩子乖巧是乖巧，到现在都没瞧到她睁开眼过。”

“孩子不是体贴娘亲的辛苦，怕吵到了你。”靖瑾瑜却是一副极其护短的样子。

顾锦月闻言为愣了愣，倒是真没想到有了孩子的靖瑾瑜会是一副这副做派，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毕竟生的是个女娃娃，有父亲娇惯一些也好。遂宽慰的笑笑也不予他争辩。

“夫君也早些睡吧，想来近日也是辛苦。”

瞧着顾锦月不再拿孩子说事，他又恢复成往日淡然沉稳的样子，低低道：“你将将大病初愈，是需多项修养。”

这夜是夫妻二人相拥而眠，彼此皆是平而静缓，是时光静好里面的静缓。

……

外头阴寒了一月之久的天气终于转好，才晨时便霞光满照。

许是天气好了，就连平日里听话乖巧的孩童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娘娘，小皇上已经来了三趟了，现在正等在殿外，似乎还没有回去的迹象。”

窝在榻上正和靖瑾瑜讨论着该给小姑娘起个什么名字的顾锦月，听闻宫女的再次禀报，忍不住微皱了眉头。

靖瑾瑜瞧到顾锦月的愁容，便放下茶盏疑问道：“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早前决定让顾锦月扮演燕国太子妃北氏时，原本是打着两国交好，减少征战，给百姓一个喘息的时间，独独没有将燕京书的感情放在里面。

也不怪他没有做这方面的考量……顾锦月携燕京书来燕国之时，孩子一直都是靖瑾衍带在身边由奶娘照顾，顾锦月因有身孕一直对外称病，也是极少见燕京书。

但不知为何，燕京书每见顾锦月一次就会多依恋上几分，甚至是到后面直接宿在顾锦月的百寿宫里也是顾锦月不曾想到的。

“也不是太过为难。”顾锦月略有些不自在的转轮下眼睑，她知道靖瑾瑜在疑惑燕京书为何对她那般亲近。

“实在是小燕太过乖巧敏锐，早些时候我瞧着他没了父母内心难免有些怜惜，便不自觉任由小燕与我亲近，想着待他两三岁开始记事时再与他断了来往。”

“说来也是我一时大意，完全没想到小燕会那般早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