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瑾衍被她眸中亮光刺到：“只是……”

“有什么话您直接说就成，我受得住。”顾锦月最怕旁人话说一半，又自留一半，这样她让她靠猜的更加压抑。

靖瑾衍原本滞怠的语气微顿，眼中闪过一丝顾虑。

还记得她和靖瑾瑜分离时的那幕……她强颜欢笑的送走靖瑾瑜后，在房中待了一整日，出来后眼睛红肿的不能视人。

后来他有意去宽慰一二，她却淡淡的一笑置之“哭过才会好受些”。

他们原本就定好靖瑾瑜登顶那日，便是接她回京都之日。

然，现在。

“惠安帝仙去，四弟登顶，原本是你们重逢之日。但……朝堂更替梳理，百废待兴，北国又虎视眈眈……”

“我知道了。”靖瑾衍话还未说完，顾锦月便明了他背后想要说的话：“没关系。”

帝王更替是最乱最忙的时候，她清楚的知道，也曾做好了准备。

“……好。”靖瑾衍抬头看了顾锦月一眼。

心中其实还揣着几个宽慰的版本，他想现在或许不适合出口。

他和夫人长久分居两地，甚至几年都难得见上一面。前段时间夫人诞下麟儿，他也没能陪在一旁，这是他作为丈夫的失职……午夜梦回时他时常会想，为了宁国，大燕做了那么多，究竟值不值得？

如今看着小自己几旬弟弟弟媳也饱受离别之苦，却能如此的坚韧，他心中有酸涩也有胀满的希翼……以后会更好。

……

闲聊几句后，靖瑾衍便起身离开。

当夜顾锦月便反复难安。

当初从燕太子妃手中接过玉玺的时候，她确实没有想过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多大改变。

如今她因朝廷政局和靖瑾瑜千里之隔，即便是相思入骨却不能像上次一般义无反顾的去到他的身边。更甚至为了不让旁人起疑，她和他的信件来往也是少之又少。

可是她想他，反反复复的想。

……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且长，有时候树梢上的水珠还没来得及低落就结成了冰。

顾锦月由着“疾病”和寒冷整日窝在殿内。

其实也算不上憋闷，毕竟皇宫里给太后住的宫殿也小不到哪去。她闲时会坐在暖阁的轩窗内取暖晒太阳，养老式的生活倒也惬意。

只是近来她越发的有些坐不住了，她默默的推算了下日子，怕是要临产了。

她两辈子加起来还是头一次生产，丈夫不在跟前，她又毫无经验。如今身畔也没个亲人朋友……心底一时竟透着些恐慌。

在这燕国，她看似过的尊贵，但她也知道这宫里也是多少人盼着她腾地方让位子，好桌这燕皇宫的女主人。

思来想去，她差遣了人去叫靖瑾衍，在这里毕竟他还是她腹中孩子的伯伯，定是会尽心保她母子或母女平安。

靖瑾衍得了消息果真匆匆赶来，说是早已备好了产婆候着，一切也已安排妥当，让她不要怕。

她担忧的心落了一般，算是安心了下来，只是临产的恐慌还是挥之不去。

而时至夜半她也果真腹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