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天回答了沈向之一句“有的”，他便没有再继续问。回到床上，闭目养神。

宋晴天看着他，突然发现，她之前想好，等他醒来要对他说的那些话都毫无用处了。他忘记了她，忘记了所有。

其实宋晴天应该是高兴的，他终于醒来了，除了失去记忆，其他的都恢复得很好。无论如何，他还在这世上，他们还可以共同呼吸一片蓝天下的空气。这便已经很好了。

下午的时候，程子夜过来了一趟。那时，沈向之正在睡觉。宋晴天急忙悄悄将程子夜拉到外面走廊上，小声地说：“沈向之上午醒来了。不过，真的被医生说准了，他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子夜一下子就蹙了眉头，好像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宋晴天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他问我是谁，我告诉他，我是照顾他的护工。所以，以后如果他再问起，你们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宋晴天话犹未落，程子夜的眉心蹙得更深，很难以置信地盯着宋晴天，“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我打算和他分开啊。反正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时机正好。”宋晴天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但其实心里是在滴血的。

“宋晴天，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沈向之现在是最需要你的时候。”

宋晴天苦涩地扯出一抹笑来，“程子夜，你不明白，我真的不敢和他在一起了。你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个道士给我相过命，说我八字大，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将来不适宜结婚生子。如果真的要结婚，就会克夫克子，家破人亡。”

“江湖道士的话你也信？”

宋晴天摇摇头，“原来是不信的。可是，后来，沈向之接连出事，又是受伤、又是车祸，前段时间，连他一手创立的沈氏企业也差点易了主。那时候，如果不是你出手帮忙，估计这个时候也就没有沈氏集团了。”

“可次次都化险为夷了，不是吗？”

“如果他不是同我在一起，这些危险大抵就不会发生。”

“宋晴天，我看你应该看心理医生！你现在完全是钻牛角尖，你说怎么着也是A大毕业的高材生，怎么就被一个江湖术士的话骗了呢？”

“我原本就是不信啊，可是你看，全部都报应到了沈向之的身上。所以，难道你要我拿沈向之的性命继续赌下去吗？”

程子夜抿紧了唇，他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宋晴天出言结束了这个话题，“总之，我主意已定，告诉你，并不是要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希望，在沈向之问起的时候，你不要戳穿我就行。反正他现在不记得我，即使我走了，他也不会伤心。”

“宋晴天……”

“程子夜，算我求你了。”

程子夜看了她好一会儿，终是无奈地妥协，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不会伤心，那你呢？”

“这辈子能被他如此深爱过，我已经比大多数的女人幸运了，还有什么好伤心的。”

宋晴天的话令程子夜深深震撼。不知怎么，突然就又想起杨安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