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手术室门外的管家来到阮玉美面前，替司徒皓证实话的真实性：“夫人……老爷他真的……真的已经去世了，这……这是真的。”

“啊啊啊啊……不……不……境询……这不是真的……”又发疯般的阮玉美再次哭着大喊起来，声音震响整个无人的走廊与手术室。她双手捂掩着耳朵，双目放大，不愿接受的猛摇头，脸上的鸡皮一点点爬满光洁的皮肤，泪未断过的一直冒出，覆盖那一条条已干的泪痕：“境询……他……他还活着，他没有死……他一直活着……他住在我心里，从未离开过……从未离开过……”

司徒皓咬牙憋下激起的情绪，抽吸了下鼻子，咽口唾沫的清理嘶哑无力的嗓音：“妈……我……我们回去吧，替爸……”接下来的话，他没敢往下说，无论是怕阮玉美再发疯大喊，还是她的生气，他都不敢说下去了。

“回……家……”阮玉美平静下来，双手离开被憋得通红的耳朵，弓着的身体慢慢挺直，眼里划过那么一丝神气，轻盈脱口的字，带着吃惊：“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呀？境询用钱买下来的大房子，美丽别墅。”

她冲司徒皓傻傻温柔勾笑，再看了看管家，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呀？皓儿……你看……外面那颗大树，是你爸经常荡你秋千的树。”她朝走廊透明的窗户眺望，伸手指着窗外的大柳树，收眸低脑欣慰一笑，带着少女的青涩，脑里尽是过往回忆：“你小时候啊……可爱玩了，总受尝试各种新的事物，你爸呢……也对这样的你不感厌烦，多少次夜深人静时，他告诉我，我们的孩子，他怎样都有耐心，为了他，他什么都舍得，因为……他是我们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是我们爱情力量种下的果子。”

说着，她欲哭无泪起来，只是一脸的苦笑，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满脑子都是过去与司境询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司徒皓儿时的调皮爱贪玩，总闯祸事的下场与不甘认错模样。嘟撇小嘴，头微微右扭，抬得微高，翻白眼的，可爱极了，总让她无措又拿他没办法。

“不要说了……不要……妈……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司徒皓已经听不下去了，刚在阮玉美的字一落耳时，他是差点承受不住想要逃离这里的，儿时过往的激荡，让他对那时的事，一遍一遍的记忆犹新起来，司境询那张慈祥的脸，一直涌浮脑海。

阮玉美，“……”她真的没有再说了，听司徒皓话那样的闭口了，伸出手，轻轻划过他的脸，带走那挂在上面的泪珠：“皓儿……你怎么哭了，谁……谁欺负你了吗？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与人打架的吗？同学之间，要互相团结友善的吗？”看到他脸上的一道道指甲痕，她的手重新覆盖他脸，心疼问：“疼吗？”他摇了下头，让欣慰的她又言：“等一会你爸回来了，又该说你不听话了。”

“妈……我们回家……好吗？”司徒皓握住阮玉美的手，轻轻抓拿下来，反手扶着她朝走廊外去。或许回到家里，看到那熟悉的一切，她会清醒过来，接受司境询已离开的事实。

阮玉美没有拒绝，乖乖点了下头，赞同的轻“嗯”了下。她的大脑似乎已经停止了运转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无论什么事都被人牵着鼻子走，像个傀儡一样。

……

三楼。

相见暖一打完开水，她就离开了开水房，走回病房内。刚要进去时，她犹豫了，踏入里面正要落地的脚瞬收了回来，像一把极速飞出又蓦然收住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