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朝离明白妈妈的意思，爸妈虽然不认可裴从心这个儿媳妇，但还是希望能要回航航的抚养权，不希望航航跟着裴从心这样的母亲。

裴从心紧了紧手指，落寞一笑：“霍太太是想要分开我和航航吗？”

洛希文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可，就算不忍心，该说的，也得说。

“我也是当母亲的人，也有三个儿子，不想做这种分开母子的事情，但，你的身体状况，你很清楚，就算现如今没什么，跟正常人差不多，但，难保哪一天不会出现状况，到时，航航怎么办呢？”

霍扬也开了口：“裴小姐，航航是我们霍家的孙子，跟我们在一起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另外，你这边的医疗费用，我们也会帮你支付。”

霍朝离牙齿一紧：“爸——！”

裴从心半天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后，才似考虑好了，说：

“医药费就不用了。不过，霍先生和霍太太关于航航的提议，我会考虑。其实，航航以后的生活，也是我的一个心结，一直在考虑的事情，航航的未来，跟着你们的确比跟着我要好太多。但是请念在航航还小，忽然让他离开妈妈，可能会不适应，请给我们母子一点时间。我想先跟他说说，至少让他先做好心理准备。”

霍家夫妻见她出乎预料的善解人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洛希文才颔首：“那就麻烦你了。”

裴从心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霍朝离回过神，也疾步跟了上去。

霍扬和洛希文也没拦老三，只对视一眼，沉默下去，又无端端叹了口气。

……

走出霍家，裴从心走到他车子边，想要上车，却见霍朝离已提前走过来，抬起手臂抵住车门，冷幽幽的眼神凝住她，冷凉中还透着一股哀伤。

是她从没看过的哀伤。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他的声音克制着颤抖。似乎下一刻，就会绷不住，即将崩溃。

她平静地回答：“不用可怜我。我也不是第一天才得这个病，早已经接受了，习惯了。”

他见她顾左右而言他，用力掰过她的下巴，正向面对自己，早失却了平日的怡然自得：

“我在问你为什么会得这个病！你好好回答我！”

她在他手指的桎梏中，露出浅浅而虚弱的笑，一张小巧而苍白的脸，就像被风雨欺负过的凋零花蕊：

“这个病还能怎么得？我相信你的基本常识应该不至于那么糟糕吧。”

霍朝离掌骨紧了一紧：“不可能！”

她是在说，她这个病，真的是和别人滥交，才会染上的？

他不信。死都不信。

她却笑意加深：“有什么不可能。当年我带着航航一个人生活，你知道多辛苦么？我一边读书，一边养孩子，还要兼职打工给我国内家人还债……那段日子我在酒吧打工之余，有男人找我喝酒，我为了让心情好点，也就跟他们一起玩玩……喝完酒，自然就会做一些该做的事。后来，我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我也知道，是那些男人让我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