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执了起来，王源渐渐露出凶狠的真面目。

林菲很害怕，但她更害王源会伤害她妈妈和晓晓。

于是，她主动提出去外面谈。

原想着，到楼下花园，人多，王源也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

没想到电梯坏了，在王源凶狠的威胁下，她一个装假肢的女人，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只好跟着王源走楼梯，岂料，他边走边说，再一次要求她当他的女人。

林菲怒了，停下来甩了他一巴掌，问他还是不是人？周凯拿他当大哥，他却觊觎兄弟的女人。在兄弟尸骨未寒时，强迫兄弟的妻子当他的女人。

王源恼羞成怒，上前就要撕她的衣服，挣扎间林菲滚下了楼梯。

夏怡洋十分同情林菲的遭遇，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欧阳瑞戴着面具，没人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周凯没有出事前，王源有没有异常？”

林菲思索了好半晌，摇了摇头：“没有。他一直很关照我们家，我和周凯都没拿他当外人。”

欧阳瑞眉头紧蹙，线索似乎到这里就断了。

夏怡洋握住林菲的手，柔声说：“菲菲姐，你别急，再想想。比如，王源有没有表露过经济方面的优越，或是提到什么人？”

林菲眼前一亮：“有，去年有一次喝醉，他说，他很快会发财，不会永远当个小司机，赚的钱只够养家糊口，他会买大别墅让我住……”

话到这里，林菲才惊觉，原来王源曾经暗示过，是她太单纯，没往别处想。

“多久以前，想想具体时间。”欧阳瑞提醒。

“大概在周凯出事的半年前吧。”林菲想了想。

“周凯的反应呢？出事之前，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夏怡洋问出了欧阳瑞心中所想，他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林菲突然泪如雨下：“那阵子我全副心思都放在妈妈身上，没有太多关注到周凯。只以为他是为了妈妈医药费而发愁，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他的异常，或许他就不会……”

“你都知道些什么？”欧阳瑞克制不住提高了声音。

事到如今林菲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她哽咽着声音说：“周凯出事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张字条，我认得上面是周凯的笔迹。他说，他在小区后山一株桃树边给我埋了一箱东西，让我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更不可以存银行。他说，他对不起我，还说，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不会犯同样的错……”

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林菲，夏怡洋实在不忍再问下去。

欧阳瑞却没有夏怡洋的心软，他迫不及待想抓住凶手：“那箱东西是钱？”

林菲闭上了眼：“是。其实，当我看到那箱子钱时，我就意识到了些什么，可我不敢再下想。周凯居然会为了救我妈妈，而去做这样蠢事。直到你们找上了我，我才清楚，原来他是在赎罪。他用自己的命向我赎罪，可他知不知道，他自己是解脱了，我该怎么办？他好狠心啊，居然就这么撇下我和晓晓……”

林菲痛苦不堪，被逼戴上耳机的周晓晓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她有眼睛，她可以看。

见妈妈哭得十分伤心，周晓晓再也忍不住，爬下椅子，冲到夏怡洋面前，抡起小拳头捶打她：“你们是坏人，你们欺负我妈妈。你们走开，走开，不准再欺负我妈妈。”

林菲朝她伸出手：“晓晓，他们没有欺负妈妈，是妈妈做错了一些事，很难受自己哭的。”

“真的吗？”晓晓淌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林菲看。

“是真的。晓晓，你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当个正直善良的好人。不要做愧对良心的事，不然，就会像妈妈这样遭到报应。”

“妈妈，什么是报应？”周晓晓一脸懵懂地问。

抚着女儿的头发，林菲再度泣不成声。

对，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

是周凯害了欧阳二少的报应。

即使二少没有性命之忧，但他毁了容，终生要戴面具示人。

“那箱钱有多少？”欧阳瑞继续问，对方确实够狡猾，用现金交易，他很难查到支付者是谁。不过，就算再难，他也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林菲摇了摇头：“我没有数过，也没有动。我觉得那笔钱来历不明，我卖了房子给妈妈治病。”

欧阳瑞恍然大悟，难怪，他查不到周凯有非法收入的支出，没想到林菲的善良竟在无意中帮了对方一把。

“二少，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周凯把你害成这样，我不敢替他奢求你的原谅。但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抓到凶手，还周凯一个公道。我相信他一定是被人蛊惑才会做下这等傻事，他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的。”林菲崩溃大哭。

周晓晓拿来纸巾替林菲擦拭眼泪：“妈妈，你不要哭，不要难过。爸爸不在了，晓晓会保护你的。晓晓一定会尽快长大，不让坏人欺负你。”

夏怡洋抬头看向欧阳瑞，戴着冰冷的银制面具，她无法从那半边脸看出什么情绪。

可她能感觉到欧阳瑞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悲哀，那是一种无奈和我自厌恶。

快一年了，哥哥已经撑不下去了，他还没有抓到凶手。

甚至被他耍得团团转。

夏怡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欧阳瑞，只能悄悄挪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林菲其实没有提供多少线索，只证实了一点，周凯确实被人收卖在欧阳容车上动了手脚。

回程的途中，欧阳瑞一言不发，紧绷的侧脸看不出情绪。

夏怡洋一颗心揪扯着，很疼。

此时此刻所有的语言都太苍白，她也说不出安慰人的话。

半路，欧阳瑞接到电话，公司发生了急紧事件，需要他去处理，他只好将夏怡洋一并带过去。

夏怡洋如常呆在他的办公室里，这次却有人找上了门。

看着一身职业套装的欧阳姗姗，夏怡洋无奈叹息，她不想和她起冲突。可有些人，避不开，躲不过。

“哟，真没想到你和阿容的感情这么好了，他竟然连上班都带着你。”欧阳姗姗笑得一脸嘲讽。

夏怡洋低垂着头，任由欧阳姗姗奚落。

心想着，让她出出气，等她气顺了，就好了。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站在门口的欧阳姗姗双手抱环，一脸高傲。

“总裁不在。”夏怡洋小声地说。

“我知道啊，阿容在开会，所以，我要在他的办公室等他，有什么问题吗？”欧阳姗姗这么说，夏怡洋确实没有拦她的权利。

后退几步，让欧阳姗姗进来，自己反而往外走。

“站住，你要去哪里？”欧阳姗姗挑了挑眉。

“我去会客室。”惹不起，她躲还不行吗？

“你是想告诉大家，我欺负你吗？还是让人看我欧阳家的笑话？”欧阳姗姗声色俱厉，义正词严，说得夏怡洋没有反驳的余地。

叹一口气，夏怡洋认命关上门。

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不管欧阳姗姗说什么都顺着她。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她起争执，这里是欧阳集团，关系复杂而紧张。

“夏怡洋，你就是这么当总裁夫人的吗？客人来了，也不会倒杯水？”欧阳姗姗明显找茬。

夏怡洋认命地问：“慕少夫人喝点什么？”

欧阳姗姗想了下：“蓝山咖啡，现磨现煮，二勺半奶，一小块半方糖。”

“请稍等。”夏怡洋没有二话，打开门，要去找秘书，欧阳姗姗凉凉地说：“秘书不在，都去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