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这一球很漂亮啊g。”甘雯露说的是进球，远射的视觉震撼力很强，她忍不住轻轻鼓起了掌。

“外行人看热闹。”冯布嘀咕了一句。

“行行行，你内行！”甘雯露被挤兑地很不舒服，怎么就不能像其他球员一样对她和颜悦色一点，偏偏整天摆着一张臭脸，这小子绝对心理有问题。

看甘雯露不服气，冯布多嘴地解释了一遍：“刚才那一脚远射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完全朝着正面打去，门将稍微调整一下就能扑救，可偏偏后卫多事伸了一脚，足球发生了变线，让门将的心思白费了。”

“发生变线？难怪刚才......我还以为是足球自己拐弯呢。”甘雯露提了提滑下去的眼镜。

“所以说你外行。”冯布在对这微不足道的事居然有些得意。

“哼！你瞧你，你这不是很上心吗？多看看别人怎么踢不好吗？要从别人身上取得宝贵的经验。”甘雯露比冯布年龄大，年龄大一点的总会有一种给比自己年纪小的人说教一番。

“你真的是爱多管闲事....”

接下来两人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埋汰中全神贯注看着训练赛，冯布看完训练赛后总结了一下两个门将的表现，毫无疑问，太弱了，让他的自信心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一些常规的卡角度与落地扑救可以看出他们有些水平，但出击动作迟缓，反应不算很快，明明长得还算高，扑稍微高一些的球老是束手无策的样子，比他差远了。

可即便技术远不如冯布的他们，却很少失球，不然按照叶世一和吴泉、艾尔克两兄弟这样的攻击力，两边的球网真的要被他们捅烂了。

原因就在于，门将与后卫线有一定的默契，有些门将来不及反应的，后卫就在一边将功补过。有很多次如果不是后卫舍身取义，还没反应过来的门将早就回头去球网捡球了。

门线防守，从来就不只是门将的工作，现在的冯布，缺乏的就是与后卫的交流与默契。现在球队的后防线上最常规的防守组合就是高伟德和方沛，可冯布几乎与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尤其是方沛，虽然他看似“改邪归正”，但芥蒂这东西，一旦种下就不可能轻易消除。

冯布也是个有些傲气的家伙，他做不到能和方沛毫无芥蒂地交流，这种时候就应该是作为队长的高伟德出来调解才对，可惜这家伙貌似对察言观色一窍不通。

因此，这对中卫组合才会和其他两个当了挺久队友的门将配合好一点，但即便如此，方沛的发射神经有时候还是不合时宜地“躁动了起来”。所以，过错并不在门将，而在于配合问题。嗯，是这样没错。

可是，知道了问题所在又有什么用呢？冯布依旧垂头丧气，他感觉和这对中卫组合八字不合。

“你怎么了？比赛都结束了还耸拉个头？”甘雯露莫名其妙。

“跟你没关系。”

“你……哼！好心当作驴肝肺！”甘雯露气急。

训练赛结束后，两队球员累泱泱地下场，不少球员直奔甘雯露而去，说什么腰扭伤了脚有问题，嚷嚷着让甘雯露检查检查。甘雯露也没察觉到异常，一一帮他们仔细检查起来，这毕竟也是队医的工作嘛。

小男孩的心思很简单，能碰碰就行，要是能揩个油那就更赚了。

冯布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便离开这个荷尔蒙极度炸裂的地方，在篮子里拿了几条毛巾，走过去直接扔向了刚刚下场的叶世一几人。

几人很轻松地接过冯布抛来的毛巾，叶世一一边擦汗一边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啊，没能把对面球往射烂，不过那些个门将总感觉不太行啊，要不是他们后卫亡羊补牢…你说，上次和校外的训练赛是不是演你啊，尤其是那个方沛和高伟德，他们要是有今天发挥，你也不至于丢两个球。”

其余人没说话，都是静静地擦着汗，似乎也默认了叶世一的观点。

“行了，过去的事，说什么也没用了。”冯布心里强烈认同，不过认同了又怎么办？你能时间回溯吗？

“要不你和教练说一说？我真的觉得你比那俩门将强多了。”叶世一建议道。

“技术上，冯布肯定是比那两个门将强，但防守这个不是单靠门将，还要和后卫有一定的默契，现在问题不是出现在门将问题，而是在和后卫的交流问题上。”吴泉一语中的。

“我当然知道啊。”冯布有时候挺讨厌这种头脑清晰的人，他总能让你看到最真切的现实问题，将问题摆到明面上，让你不得不面对。

雷东摘下哨子，看了一眼甘雯露的方向，不少男生扎堆往那靠，摇了摇头，转而往另一边走去。

“怎么了，耸拉个头。”雷东走到叶世一一行人，对着心情明显不是很好的冯布问道。

“没有......”冯布戴好帽子，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教练，我有意见要提！”冯布不说，叶世一有一肚子话要说，冯布虽然性格不算好，但好歹以前拉过自己一把，叶世一一直记着。

“今天训练赛门将的那些技术，我都能看出来压根不行，为什么你还要让那些菜鸡上场？把冯布晾在场下？”叶世一满腔愤慨地说道。

雷东眨巴眼睛，看了一眼冯布。冯布低着头，只露出个帽檐，发现雷东看向他的时候，帽檐不自然地指向别处。

“怎么了？我才放你下去一场你就接受不了了？”雷东走到冯布面前背着手，叶世一似曾相识，这是雷东准备说教的信号。

雷东支开其他人，叶世一瞬间明白过来，领着他们去喝水了，只留下了雷东和冯布两人。

“虽然我这么说有点像找借口，但我放你在一旁，是为你好。我问你，刚刚的比赛你有认真看吗？”雷东问道。

“看了。”冯布抬起头，稍稍通过帽檐看得到他眼睛的微光：“而且我明白了我和他们的差距。”

“哦？有哪些差距？”雷东欣慰地问道。

“中卫的差距，如果换成秋城高中的中卫，我一定比他们强。”冯布这时候真的很想念那段岁月。

雷东被逗笑了，不知道这小子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懂：“可是也没办法啊，他们来不了这里，你只能接受现在的队友。现在不同以前，你已经不是队长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不甘心啊。冯布闷哼一声，紧咬的双唇尽是不甘。

“虽然你不是队长了，但你照样可以指挥他们，你是最后一道防线的指挥官，不是他们，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懂，你那本门将杂志的第一页就这么说的。”雷东站在冯布的另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门将是场上最具有视野优势的位置，因此在视野优势的支持下，门将能够利用这点对后防指挥，协调后防线得防守站位，在对方进攻时就如同预警机一样为后卫提供视野辅助，有效减少后卫线的防守压力。同时门将在后场也能有效组织传递，协助呼喊队友跑位传接。

“我已经不是队长了，那两人，不，整支后防甚至队伍，我真的能指挥吗？”失去了队长的权力，冯布自认为也失去了指挥的权力。

“谁说不能啊，你虽然不是队长，但没了队长，你的领袖气质就不在了么？”雷东一语惊醒梦中人。

“领袖.....”这个词对冯布来说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