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蓦地抬头，神色戒备的望向昀天。

关于墨月的提议，原本她只想在做决定前来看看他，却不慎暴露了身份。只要他魔心还在，无论她是否与墨月达成约定，和昀天都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既如此，何必自寻烦恼？

“帝君何必强人所难？伤人伤己？”

“伤人伤己？”

昀天眸光深邃，缓缓逼近慕风：“当初你说你不后悔，我便成全你，让你跟着妖皇离开。如今，你在妖界生活已有三年，为何这时却要来看我？”

“我……”

昀天的话，问得慕风一怔，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想我了？”

昀天步步逼近，来到慕风跟前，倏然抓起她的手按上他胸口：“云荒之上，从不是任人随意来去之地。我放过你一次，你却去而复返，看来是你心里有我，终究放不下。”

语毕，昀天俯身贴近，话音柔和暧昧：“既如此，何不遵从你的内心？为何还想逃走？”

她的内心……

她渴望的不过是一份两厢情愿的感情。只是，他虽近在眼前，可她却不能放任自己轻易朝他靠近。

理智或许会令她错过，令她遗憾，但若不保持理智与清醒，结果恐怕会更令她悔恨终身。

思及此，慕风低垂下眸，掩住眸中低落，试图自他掌心抽手离开。却被他一只手紧紧抓住，完全无法抽身。

“或是，你的心里除了我，还在惦记着别人？”

他的语气，询问之中透出几分困惑。

慕风抬头凝望向他神色莫测的完美面容，他的眸子仍是深邃含情，梦幻迷离，此刻闪烁着迷幻光晕，不知在想些什么。白皙俊颜上，处处透着令人神往的优雅，线条迷人的唇与精致诱人的下颔，距离她如此之近……可眼下，不是沉迷美色的时候。

“帝君……”

慕风深吸口气，平复自己起伏的心绪，却在话音出口的瞬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已被他重重按上殿门，一手抓住她试图挣扎的手腕，一手托住她脑后将她禁锢。同时，他的温热与柔软携带着惑人的芳香，猝不及防覆上她唇畔，堵住她来不及解释的话音。

被牢牢禁锢无法动弹的慕风，蓦地睁大双眼，心中悸动阵阵，红云迅速浮上面颊，晕红耳根。

良久，昀天意犹未尽移开唇瓣，沿着她滚烫脸颊滑至耳根处，含笑看着她面红耳赤的窘迫模样，柔声道：“这是你想要的么？”

“我……”

未及出口的话语再次被他堵在嘴里，羞愤之余，慕风拿他毫无办法。他的吻绵长深远，肆无忌惮。

直至她几乎喘不过气，回过神时，他仍在肆掠，只是不知何时对她松开了禁锢，双手轻柔捧起她滚烫脸颊，而她亦不知不觉攥紧他衣衫，不知所措的搂上他腰际。

这动作令昀天蓦地一僵，直起上身目光幽幽凝视着她。慕风慌乱移开视线，却忽觉脚下一轻，被他凌空抱起。

“你想做什么……”

毫无底气的问话，尚未平复的呼吸，令气氛更显微妙。

昀天倏然扬起唇角，漾起一脸暧昧笑意，凑至她耳旁低声耳语：“我要……在你身上留下印迹，从今以后，你的身心只能属于我。”

话音落下，慕风顿时面如火烧，羞赧得无地自容。

却完全来不及反对，眨眼之间他已将她抱回寝殿，禁锢在床榻之上。

慕风仍试图做最后的反抗，为自己，也为他：“帝君……”

“叫我名字。”

“昀天……”

慕风鼓起勇气，直视着他近在迟尺的幽深美眸：“你不能……”

昀天柔声打断她的话：“你不愿意？”

慕风低垂下眸：“我于心有愧。”

“为何？”

“你本应是超脱尘世的神明。”

慕风迟疑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若让你因我而沾染这些红尘俗气，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昀天闻言，略为错愕：“时至今日，你还这么想？”

慕风郑重其事点了点头，在她心目中，他永远是那出尘绝世的模样，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什么魔心，也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恍惚间，却见他唇角微扬，笑意清浅，深邃的眸光之中情意浓浓。

昀天并不答话，突然俯身，覆上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良久，微抬起头，又在她唇畔轻咬一口。

慕风早已吓得紧闭双眼，呼吸停滞，密长卷翘的睫毛因紧张而颤动不停。

这一幕或许彼此都曾在心中幻想过无数遍，可如今它如此真实的发生，与想象中竟又是那么不同。

此时，慕风只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馥郁的气息喷上面颊，灼得两腮滚烫。慕风极难为情的睁开双眼，波光流转的桃花美目含嗔带怨，不解地凝视着他。

他仍是一抹温柔笑意挂于唇角，华光潋潋的紫眸中柔情无限，她的身影猝不及防却又恍如亘古恒久般，印刻在他的眸光深处，仿佛那里才是她理所应当的归宿。

“傻瓜，我愿入红尘，因红尘中有你。”

来不及品味话中深意，慕风只觉身体微凉，回过神时，衣带已然散开，他的手指隔着薄衫在她腰间摩挲。

“不，不行……昀天……”

慕风无力低喃道：“这件事……不能……”

昀天俯身贴近她耳际：“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就做过了么……”

深邃迷离的紫眸中，划过一缕妖异暗红，眼中被竭力压抑的情潮，如一头困兽。挣扎着，即将冲出牢笼。

耳鬓厮磨的暧昧，蛊惑人心的话语，一点一点击溃着她的意志。

我们……早就做过什么？

一瞬间，有什么在她脑中闪过，想要捕捉，却又无暇他顾。

此刻的他褪去神圣出尘不容亵渎的外壳，化身绝世妖孽，极尽所能的魅惑着她。而她，唯有集中全部的精神力，在这桃花和雨的迷乱中勉强维持着一分清醒。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挑逗的话语极尽温柔，纤长指尖反复摩挲着她嫩滑脸颊，原来他的蛊惑如此致命，可这样的他，真的是他么？

慕风蓦地睁大双眼，抬眸的瞬间，倏然对上一双通体暗红，异常妖冶的眸子。眸中似有地狱业火烈烈燃烧！

如此邪魅，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