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鸿归处飞云乱
作者:芸渔歌 | 分类:都市 | 字数:124.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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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有目标的年轻人
看着资产不断缩水,已经是让沈慕诗很苦恼的事,刚好一个同行找到沈慕诗,打算做一个杂志的国内办事处,需要客服中心。
搭建一个平台等于初期是忙碌的,为了方便工作和压缩开支,沈慕诗的家又搬了。
然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办事处的资格又出了问题。
下一份工作,沈慕诗接到猎头的电话,有一个金融公司打算招聘管理人员。工作地点刚好在津市。
这家公司总部设在北京,每周都要回总公司。两个人不能都往返两地,于是顺利应聘的沈慕诗开始了京津两地的奔波
分公司的负责人是两个,一个负责业务上的事,是一个叫刘彤的女人。沈慕诗负责日常的管理,公司的规模不大,工作量也不大。
相比之前的工作,现在的工作就轻松了许多,不多的业务和回访人员,加上两名分析师。
收入相对也缩水了很多,好在会有一些总体效益的提出。
入职之后,沈慕诗了解这是一家做金融衍生品交易的公司,挂的是香港金交所企业,做一些伦敦金等产品期货。
能经常在津市呆着,对沈慕诗来说是件开心的事,甚至她忽然觉得枯燥的生活有了许多意义。
自从吴薇薇消失之后,沈慕诗再没和更多朋友联系。回到津市可以常回家看看,父母以及英豪的儿子,那个可爱的小侄子。又和金静,许蓉有了联系。
世事果然难料,许蓉带着沈慕诗去见了见宋世杰,与其说是沈慕诗想见,不如说是许蓉打算借机会见。
如今的许蓉依然单身,那个曾经假小子一样的女孩,现在更加颓废。宋世杰再婚了,娶了柳笛,如今想见宋世杰的人多,他会见的并不多。因为今非昔比,宋世杰早早退出了企业,弃商从政。
而金静依然是那个大眼睛的漂亮女人,只是生活也并没有给她更多的眷顾,他的爱人马文迪得了尿毒症。
沈慕诗的单位,和金静所在的银行只隔了一条街。偶尔两个人会约出来喝喝咖啡,沈慕诗便听着她吐苦水。
“你永远不会体会,身边有个定时炸弹是什么感觉。”金静会经常这么说。
沈慕诗也见到孟岩,三十几岁的他头发全白了。问起周逸云的情况,孟岩只是说还活着,后来大家的联系就都很少了。不过有个好消息,周逸云的爱人生了个男孩。
看着自己身边的朋友,沈慕诗又觉得自己是庆幸的。
这种庆幸并没有维持多久,返京的时候,沈慕诗的包被偷了。
直到她下了火车,坐上地铁才发现这件事,索性电话一直在口袋里。那一刻沈慕诗汗都下来了,包里放着刚发的薪水,那可是未来三个月的房租。几千元就这么被偷了,包里还有自己的银行卡身份证。
给胡晓天打了电话,此刻身无分文的她下了地铁还要倒一趟车才能到家。
胡晓天是黑着脸来的,那天两个人没有吵,但是空气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你知不知,这些钱,够我买多少小金龙啊。”胡晓天盯着电脑,说不出的痛心疾首。
沈慕诗忙着挂失银行她,听到这句心彻底凉了。
“我们离婚吧。”
胡晓天一愣,接着回头看了看沈慕诗,然后转身抱起笔记本回了卧室。
这是沈慕诗第一次这么说,也是唯一一次这么说。
沈慕诗又一次听到胡晓天的哭声,那种似乎憋屈了很久的哭声。
QQ上,崔莲英联系了沈慕诗,问还有没有转机,他们都不期待这样的结果,沈慕诗看着屏幕摇摇头。
她认为她的离婚是不同的,也许别人离婚是对生活的绝望,沈慕诗反而觉得她对生活还抱着希望。因为她看到金静坚持,看到了许蓉的固执,当然也看到不为人道的另一面。
和金静吃饭的时候,金静带了一个高高帅帅的男人。一个和金静同龄却已经混到行长级别的年轻人。
沈慕诗很淡然的接受这件事,吴薇薇已经让沈慕诗看到很多。她或者可以理解金静的需要,无论是身体还是老马高额的医疗费以及金静在工作上的步步提升。
金静直言不讳,她活的现实了,她还有资本。
沈慕诗也看到过许蓉结识的那个不能给她承诺的歌手,许蓉同意也不会要那个承诺,因为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
离婚之后,沈慕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做了个检查,然后做了个子宫手术。
那段时间流行一首歌,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有人问沈慕诗,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婚,沈慕诗笑了,当然不是。但至少她感激胡晓天的放手,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了。
轻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用小心翼翼的维持。
就像沈慕诗最后一次和胡晓天坐下来,静静的说出想说的话:“晓天,我们14年,你学会了不武力解决,我忘记了怎么去生气,怎么发脾气。有时候,我也想正常的吵两句,说说想说的,但是我不会了。我知道你心里不想离婚,可是这个家房东怎么联系,物业怎么解决,一个灯泡怎么换,马桶坏了怎么修,你没亲手做过。我也知道我的冷淡,可能委屈了你,你有你的需要,也许这个原因,你连我身体出了状况都不知道,我不信任这种情况下,将来我们还能互相照顾。如果上辈子我欠你的,这辈子我还清了。如果这辈子你欠了我,那下辈子也不要还。我对生活还有希望,我们分开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 有目标的年轻人
如果问分开是什么感觉,就行那年沈慕诗从铁门走出,回望拘留所铁门关闭的那一刻。
奶奶知道了沈慕诗离婚了,直说了一个字:好!
这让沈慕诗最后的压力如释负重。
生活开始变的有意思了,她开始接触一些业务上的事,更多的时间看书学习,甚至自己开了一账户尝试操作。
分析师李商是个比沈慕诗小八岁的男孩,据说从大学期间就接触金融。
小男孩和沈慕诗是一个星座,通常说话有些刻薄,但是沈慕诗也不介意,反而叫他天蝎男作为代号。
对于技术上的交流,李商还是很热心的,一边说着沈慕诗笨,一边把自己的分析以及方法耐心的讲解。
为了开展业务,争取更多的客户,公司经常举行一些沙龙聚会。来参加聚会的都是网络上的股票爱好者和一些对金融感兴趣的,刘彤的业务部门也擅长拉一些新股民进来,对他们传授一些金融期货方面的知识。
沈慕诗也很好学,她开始研究,自己账户是怎么亏的。
当然,很多人和她一样,尤其是加了杠杆的金融期货。
这一天,下班之后,李商没有走,自己站在公司的窗前看着高层外面的车流发呆。
“天蝎男,又琢磨什么了,是不是谁要倒霉了?”
李商转过头,脸上少有的非工作时候的严肃:“沈姐,我觉得公司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说来听听。”沈慕诗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平时说话很毒蛇,但是业务能力非常强的分析师。
“你有没有发现,咱们的客户很多都亏损。这根本不是我的分析结果,受通胀的影响,黄金只会一涨,现在客户在业务部那边的指导下反复频繁操作,而且他们的资金,根本扛不住这么大杠杆的波动。”
沈慕诗想了想,如果几个月前李商跟自己说这个事,自己完全不懂,现在她明白这里的意思。
“这问题不好解决,业务有的靠佣金拿提成,我们也是。客户交易频繁手续费就多,但是风险也就大。有些人喜欢频繁交易,你比如我自己那个小账户,没事的时候还折腾几下。”
“对啊,沈姐,你现在知道了,我没跟你说错吧,开始我觉得是业务有问题。现在你看看这个......”李商指着自己电脑打开的页面。上面是金交所的会员列表:“你看,我们公司根本不在这个上面。”
“这么说?不对啊,李商,你是分析师,我不知道有情可原,你怎么会不知道。”
李商苦笑一下:“其实,我做分析师之前,只是公司的一个客户,因为我自己做的好,跟老板聊了两次,后来我也觉得现在这个年龄是积累工作经验的时候。”
沈慕诗皱了皱眉头:“那你当时没发现公司不是金交所会员?”
“没注意的,当时我是想做外盘,认为从黄金上可以赚一笔,而且自己手上有些股市出来的盈利。但是在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发现和我想象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员工也在做。而且我自己的账户会被刘彤他们当做样本。”
说到这问题,李商有些苦恼。“我现在开始怀疑,公司的盘不正规。”
在这个方面,入行时间不太久的沈慕诗没有太多发言权,但是看李商忧心忡忡的样子,沈慕诗回想很多细节,确实是公司的人都开了账户,而且大部分人也带着客户去操作,业务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客户也淘汰了一批又一批,很少有赚了钱出金后盈利的。
想到这,沈慕诗忧心的问:“我们的钱不会出问题吧。”
李商摇摇头:“我们的钱出金还不是问题,而且我们开的都是基本户,三千美金也不算什么。”
看出沈慕诗有些动摇李商接着劝道:“沈姐,我觉得你人不错,平时随和,做事人也认真我才跟你说这些,现在我也没主意了。虽然输赢都是客户的事,他们亏钱也和贪心有关,但是公司如果不正规那我们不等于助纣为虐吗。”
沈慕诗点点,做事还是要有底线,正规的投资输赢都是自身问题。但如果他们在不正规的公司里,帮人家做事,反而到有些不安了。想到这些,沈慕诗问道:“那我能做点什么?”
“我想这样,你不是每周都要去总公司吗,这次再去多了解一些总公司的情况,我这边联系正规的会员单位。”他忽然憨厚的笑了笑:“其实我一直在纠结一个事,之前我有朋友也介绍到公司开户,但是现在他们也亏钱,这么操作下去我连朋友都坑了。我想联系正规的公司和平台,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带着朋友们跳了。”
能为朋友着想是李商残存未泯的善意,高提成的佣金常让进了这行的人花眼,自己能赚钱眼里还有什么朋友。
沈慕诗忽然发现这个平时开起玩笑绝对毒蛇的男孩,还有一些善良。
答应了李商,沈慕诗开始查证,果然李商的判断没有错,这家公司是个黑交易平台,注册的是投资公司没错,但是并不经过香港金交所,而是定制的和行情挂接的另一套系统。
公司的领导面对沈慕诗提出交易中出现的问题闪烁其词,比如波动大时候的延迟,在比如数据期间点差的变化。这些类似问题的都是沈慕诗和李商反复探讨措辞,带回答案后一次次反复揣摩,终于发现了漏洞。
而与其同时,李商也联系到了相对正规的香港黄金交易平台会员在北京的办事处。
接待沈慕诗和李商的是办事处的负责人:“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在你们当地开个工作室,我们会提供相应的支持。”
办事处负责人是一个三十八九岁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成熟稳重,中等身材体型保持的很好,并没有中年大叔的油腻感。合体的西装趁着比较有修养。温和的表情,也让觉得很容易亲近。
交谈中沈慕诗知道这位负责人姓何。
回来的路上,李商一直流露着对这位称呼为何老师的敬佩之意,并非金融专业的李商对金融有着极强的敏感和独到的见解。作为南大高材生的李商很少会夸别人,而现在,沈慕诗和李商回程一路上都是在谈这个人。
“你知道吗,我跟他通过几次电话,我觉得他的理念跟我太像了,要保护投资者利益,不建议反复频繁的操作,要对市场有敬畏,还有你知道他还给我讲了许多交易中的东西呢。”
李商就是个大男孩,似乎认识了何文就在金融这个行业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沈慕诗对这事到没过多的感触,她看着窗外向后飞驰的景色:“我们真的要自己做工作室吗?”
“当然要啊,我们两个人的账户挪过来,再加上我手上这些客户的账户,足够开设工作室资格了啊,而且平时咱们那边的沙龙虽然不是你亲自去拉人,但是都是你组织啊。拉人嘛,好办,招两个懂点业务的,能组织起来聚会沙龙,一周一次就好了。而且你也不必担心,我觉得真正交流对市场的见解是主要的,至于拉的来拉不了新客户都不重要,做这个交易,咱不能走指望佣金的老路,得真正赚钱,我希望我能赚钱,能带着我朋友们赚钱,将来我的志向是做基金。”
李商说起自己的目标来,眼睛都奕奕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