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你如何确定拿来的物件就是灵体？”顾之寒忍不住问道，“我看黑无常本身也不确定，这件事应下来，是福是祸？”

“拿一件东西，见一个我想见的人，这件事于我不算坏事。还有，既然黑无常自身也不确定，倒是有很大的几率能拿到。”洛无忧叹道，“那丫头救我于水火，我却在获得力量后杳无音信……未免太不厚道。”

“是……你的婢子吧？”顾之寒见洛无忧并不担忧，便也松了口气，“我原先见过她的，是个好人。”

“嘟噜噜噜——”汤圆吐吐舌头，突然醒来，“咦，主人还有个婢子呀？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确实给她的关注太少了，以至于现在……我都有些担忧，她是否会原谅我……”

洛无忧已到了自己原先居住的破败小屋旁，却没有勇气推开门。

木门已然腐朽，却也很是干净，没有青苔和污渍，就连先前时不时会出现的辱骂性涂鸦也消失无踪——果然她才是那个给幺幺带来无限灾祸的人吧。

“她应该不在此地，屋内无人。”顾之寒轻轻推了姑娘一下，眼中满是鼓励意味。

“主人，快推门吧，我有些好奇你以前住过的地方！”汤圆等着乌溜溜的眼睛，眼眸中的清然和心疼一闪而过。

这姑娘居然住在这等破败的地方，那会儿她还是个孩子，全无灵力，任凭强者打骂，也没有还手的能力吧？

洛无忧深呼吸一次，还是推门而入。

“吱呀”一声。

屋内纤尘不染，仿佛一切都是她刚刚离开时的模样。

“幺幺……大概每天都有打扫吧。”洛无忧叹息一声，又笑了，眼眶渐渐染上红晕，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摇摇头，“我先回去换一套衣服，再来。”

“唉，等等……”顾之寒挽留的话还未说出口，姑娘就消失不见，原本站在她脑袋上的汤圆，则是抓住时机跳到了顾之寒的头上！

……真是身手矫健了。

顾之寒先前并未有机会仔细看这间屋子——南琪却到过。

屋内除了一张小桌，一张床，别无长物，桌上放着笔墨，可没有瞧见纸。

“主人她……一直都很辛苦吧？从这样的环境跳出来，居然还能活得这般自在。”汤圆喃喃着，它瞧着床榻边的凹陷……脑中仿佛有小女孩身受重伤躺在床上，伤口痒得撕心裂肺却不能挠，尔后只能抓着床沿的情景。

顾之寒只觉得呼吸不畅，心中有什么压抑得厉害。

洛无忧曾经算是岚城洛家的庶女，又天生没有灵力，姑娘本就不受重视……她自然过得不好。

他虽然出身不好，总是遭到兄长们的打骂，但幸运的是，他的天赋还不错，打架时也总能占据上风，就算挂了彩，也不会吃亏。

与无忧相比，他当真是活得太幸福了。

“主人……她……这个地方的血腥味很重，是那种陈年的血腥味，还有灰烬的气味……”汤圆说着不成句的词，只觉得难受。

一个由世间邪念化成的灵体，居然也会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