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洛无忧一怔，她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

可又明明是初见。

仿佛出生那一刻起，这个声音就刻印在血脉中。

和她一直记得的娘亲的声音是相近的。

两人走得近了些，她才将将看见那人的容貌——剑眉斜飞入鬓，凤眼中满是疏离，鼻梁英挺，薄唇，肤色白皙，通身是淡漠气息。

顾之寒又转眼看看姑娘，暗自点头，两人是有些相似的。

墨君晟。

所有情报都归结于这个名字，一切的源头与终点。

“是啊，我是谁？”

洛无忧喃喃着，走上前去，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仿佛失去了自主意识。

墨君晟伸出手，按了按姑娘的脑袋，咧嘴笑了，疏离忧郁都一扫而空，“你长这么大了。”

眼前的小姑娘，样貌是绝美，眉眼间和洛妍有七八分相似，可气质却全然不同，洛妍是柔情的泉，这小姑娘，大约是浩瀚无边的海。

沉稳中又透着无邪与俏皮。

真好啊。

洛无忧看看四周，这是书房布置，全然没有极寒之地的景象。屋内有大量书籍，一旁摆设了古琴——大约极端寂寞之人都会有的陈设。

“你是阿爹？”

洛无忧偏生要再问一句，他到底敢不敢认。

“嗯……一个总是寻死却不得的孤寡老人，或许你并不需要我这样的爹爹。”墨君晟收回手，眼神一下暗淡起来，“我，我只是……”

原来问心有愧。

“娘亲呢？”洛无忧别的都不在意，可给了她几个月温情的娘亲，又在哪里？

墨君晟闻言，整个人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再无出尘淡然气息可言，他叹息着，“我……我对妍儿有愧，这是一生都无法弥补的。”

“娘亲呢？”

她要的不是愧疚，是一个明确的答案而已。

“唉，你随我来。”墨君晟叹息一声，他身为顶级药剂师都无法改变的事情，大约真的是回天乏术。

顾之寒沉下气息，坐在一旁的石阶上，若是小姑娘有危险……若是那老男人是冒充的，他一定会第一个冲过去。

书房里有一个密道，前方尽是黑暗。

洛无忧对这样的密闭空间有本能的恐惧，“阿爹，怎么了？娘亲在这样黑暗狭窄的地方吗？”

墨君晟一愣，“不，这只是障眼法，走过这个通道，是一片极寒之地，唉……妍儿确实在黑暗之地。”

“嗯？娘亲到底怎么了？我并没有有关她的记忆，自幼便寄人篱下，那边的人告诉我，娘亲暴毙了，似是感染了瘟疫。”洛无忧顾不得生疏和害怕，拉住墨君晟的胳膊，大声问道。

“比瘟疫还要严重些，我的药剂对她根本不起作用，只能将她封存在极寒之地，留着最后一口气，在水晶棺里，她就像是睡着了，随时都会醒来……”

洛无忧长叹一声，“药剂师都是没用的家伙，你起开，我要带娘亲去我的世界治病！不论如何，我这儿还有几颗逆命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善良的人不一定有报酬，但是，恶人的报应总会降临。

墨君晟看着小姑娘冲到密道里，愣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