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到底没有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邵晏清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一本正经握着方向盘的路安安，有些感慨。

他曾经亲眼看着她学习驾照，而现在她已经能够独立驾驶。车技熟练。

两年的时间，他错过了很多。亏欠她，也亏欠孩子。

所以他问罗安安孩子时，心中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罗安安很大气，没在孩子的事情上讽刺为难他，利索地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她是小柠檬的妈妈，他是爸爸，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变。

车子停在幼儿园门口。

还没到放学的时间，校园门口只有个别行人。

两人坐在车中，安静地听着骚气的车载音乐。

一曲播放完，切换下一支曲子时，罗安安说：“怀孕日记在书房，回去我取给你看。”

邵晏清微不可见地点头。

罗安安有些犹豫，语气弱了很多，“小柠檬……孩子的爷爷取名叫邵宁，我们都叫他小柠檬。小柠檬是早产儿，身体不太好。还被绑架过，有几次从手术室中抢回来一条命……”

邵晏清怔然许久，握住罗安安的手。

罗安安的手冰凉。

邵晏清加大劲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语言太苍白无力。他承诺守护他们母子，却没办到。绕来绕去，都绕不过一句“对不起。”

但道歉有用吗？

邵晏清低着头，深深觉得，他没脸见她们。

罗安安用另一只手覆盖在他手背上，艰难笑着，“小叔叔，你知道吗？你不在的两年，我不止一次希望能再看到你。但等待的时间太长，反而会觉得，所谓希望，只是自欺欺人的美梦。”

“夜深人静时，我总质问自己，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做过一场梦？那场真实到可怕的梦里，我偷了你的行动计划书，害你行动失败，侯叔叔惨死。后来的后来，你和我被一场火烧死。”

“相比那个结局，现在已经好太多了。最起码，你能回来，还在我身边。虽然我们都受了很多苦，但明天是值得期待的。”

“贪心的人，失去永远比得到多。我不敢贪心。”

“所以，我不怪你了。”

恨比爱辛苦，她放下那些委屈，选择原谅，全身轻松，还生出闲情逸致捏邵晏清的脸，逗着他玩，“来，给我笑一个。”

邵晏清呆着没动，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她不怪他，但他做不到。哪怕这两年他有苦衷，但没照顾好他们母子是事实。

“安安……”

邵晏清想说，你还是怪我吧，储物格里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他接电话的同时，罗安安余光看到校园门口的情景，眼睛突然瞪大，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车喇叭嘀嘀尖叫。

电话中马丽苏娇滴滴的“晏清”，淹没在喇叭声里。

校园门口，马丽苏举着手机，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怀里抱着孩子。孩子的头闷在女人怀中，露在外面的手脚不停挣扎。

听到车喇叭声，一起看向罗安安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