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青见滕宏与盖倩茹来到自己的面前，心知是为了旷凌云的事，便让他们到自己的一处住宅去。

“这云儿也是太拗了，都被舅舅拉到丹仙的跟前了，还是不认回这个师父！也难怪舅舅会生气。”

“寒将军，你能不能跟师爷求个情？”滕宏说道，“其实师父这么做是有缘故的。”

“哦！有何缘故？”

“其实，师父早就察觉到丹前辈疑心自己，只是彼此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罢了！”

寒青听罢，叹了口气，道：“你们坐吧！来人，看茶！”

滕宏与盖倩茹谢过，滕宏又接着说道：“寒将军，师父之所以如此决绝，是因为师父知晓丹前辈不满于自己。至于师父用辱骂的方式‘背叛’，其原因也是不希望丹前辈背上道德包袱。其实丹前辈又何尝不希望用这种方式了结他们的师徒之缘呢？”

寒青抚着额头，沉思了一小会儿，说道：“你们追随云儿的时间最长，也听过诸神黄昏和兵神的传说吧！”

“确有听过，但师父说，兵神三百年前就魂飞魄散了！”盖倩茹说道。

“现在的人啊，想想其实挺没良心的，如今，大家总说诸神的黄昏是兵神的过错。提到玉寒秋，也只与诸神黄昏挂钩，他们全然忘了诸神黄昏前的幻梦时代。”

“幻梦时代？”

“没错！”寒青怀念地说道，“你们也知道，在许久许久以前，修炼的境界是没有灵皇的，你们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盖倩茹与滕宏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在幻梦时代，从灵帝到天地封神就像从怀孕一个月长到两个月那么自然。”

滕宏、盖倩茹听了，不禁瞪大了眼睛。

“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就从大家伙儿求见秋王说起吧！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当时这世上还没有神兽山群，南魔山群过去不远就是接天海，那一天是除夕，舅舅——也就是狼将军，向众人宣告，经过试验，狼神月牙令确实可以几年祭一次。那一天，苍狼族通宵达旦，秋王无法喝酒，大家一杯一杯地给雪王敬酒，雪神喝不了，苍狼族族长一家就代她喝酒，那一年，当时给雪神挡酒的人，有我，那一年，我七岁，喝酒喝吐了。还有许多族人主动献上自己的骨兵，雪王开始的时候推辞不受，后来，许多有在军营服役的孩子的族人跪下让雪王收下。还有许多族人，或拉着刚从前线回来的孩子，或扶着刚刚祭过月牙令的孩子，让他们一个个给雪王磕头，每来一个人磕头，王上必定上前扶起。之后，王上累得汗湿一身，舅舅方下令让还没磕头的，一齐磕了，可那些做父母的，还是觉得于心不安，便跟着孩子一起磕了。”

“这……这……真是难以想象，那时候兵雪二神与师爷他们关系那么好。”

“那之后呢？”

“之后，秋王想要寻找肉身，苍狼族人自然要竭尽全力，于是时不时的就会带上人类或其他族类去。但那时秋王的实力已然强悍无比，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肉身，不过，每每有人来此，秋王都会对其他人的修炼略加指点。那时候，许多人困惑了百年甚至更久的桎梏，都被秋王一语点破，不久，来找秋王点拨的人越来越多。不过，当时毕竟在打仗，受战争的影响，人妖两界的人才凋零得异常快，而秋王的点拨不禁为当时处于极度劣势的妖人两族带来了希望。再后来，秋王根据自己的点拨经验，分出不同类型的人才，有的擅长空间之术，有的擅长理论分析……再后来，在狼将军和女狼神的支持下，秋王召集天下不同的人才，将其有相同擅长的，相同偏好的人集中在一起，共同探讨。从那以后，人族妖族的强者如秋后麦谷一样诞生，与天魔的战争，我们也由守转攻。这个时候，秋王提出建立学校的建议，让这一代人所创的东西得以流传，狼将军听罢！非常高兴，自然同意了！”

“那……那……”滕宏支支吾吾地，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师父是最智慧的人。

“再之后，秋王提出，学校除了修炼守战之学外，还应加入其他，狼将军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又过不久，秋王提出，将战争中的东西用在百姓身上，比如让战车更快的阵法用在百姓的马车上，还比如研究一种可以在百姓的犁上加入的阵法，让百姓的农活效率更高等等。可这一次，舅舅严词拒绝了，他说这会让他们辛辛苦苦专研的法术阵法等手段流传到天魔族去。后来，舅母——也就是女狼神，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让秋王他们在牢牢被人妖两族控制的区域进行实验。至于实验的结果嘛，很成功，许多简单的阵法呀，心法呀，在百姓的手里改编了不少，当然更多的失败了，但也些成功了的，而成功的，甚至有些改废的法术对于修炼的指导，都异常有意义。记得有一个父亲，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玩得开心，将一种冰系心法改编，最后凝出栩栩如生的冰草冰花，许多练习冰系法术的人得到启发，开放出许多厉害的冰系法术;还有一个石匠，觉得打石头太辛苦，花了两个月时间改编了一种简单的阵法，这种阵法可以以极小的灵力引下天雷，后来，这种阵法被刻在箭头，在对战天魔族的部队时无往不利。”

“那狼将军？”

“舅舅自然亲自登门给秋王和雪王道歉。再接着，秋王进行了许许多多的改革，于是人妖两族的实力日益增强，舅舅放心地把人妖两族发展的事宜交给秋王雪王，自己则带着舅妈，表哥表姐一起开疆拓土。再接着，后方情势安稳下来，舅舅邀请二位王上一起去边疆建功立业，他们经过苦战，封印了天魔王。自此，幻梦时代开始。”寒青说罢，一滴眼泪落下。

“那后来呢？诸神黄昏怎么产生的？”

“提到诸神的黄昏就不得不提到一位老朋友，花阴宗宗主——花自芬。当年，正是梦幻时代，芬儿将玉珠之道发扬光大，谁知没多久，花阴宗覆灭了，再不久，玉珠之道受损不小。秋王感觉不对，首先暂停了分魂道的研究。随后，提出了诸神黄昏，可当时，所有人都沉醉在梦幻时代之中，无人惊醒，只有女狼神觉察不对，求秋王应对之法，秋王收敛无数战术空间，将他们放在南魔山群和接天海之间，随后让空间与这个世界融合。再后来，四传奇邀请人妖两族共同去他们新开的天地入住，可人妖两族嫌那里灵气稀少，都不愿去。到底还是舅舅霸道，强令九成的妖族南迁。后来，那一片山群经过融合进化，变成了现在人类口中的神兽山群。”

“那当时的人族呢？”

“妖族迁走后，天魔族以为机会来临，向人族发起战争。秋王借此转换人族的内部矛盾，立刻发兵反击，梦幻时代，因此延长了五十年。而那五十年里，人族掠夺下的地盘无法想象。”

“这就是‘天地一昼夜，开地三万里’？”

“对呀！可是啊，诸神的黄昏还是来了。”

“为什么？”

“因为很多人觉得天魔的油水不够啊！”

“油水？”

“没错，油水！那时，哪怕开地三万里，也不如抢夺一个普通的孩子周身财物。”

“什么？”

“对于那时的‘强盗’而言，一个人界的孩子，就相当于一个大财主，而那成千上万的天魔，则相当于一群乞丐。于是，诸神的黄昏开始了！再之后，天魔反击，梦幻时代结束。”

滕宏听罢，吃惊之余，还是不信，于是问道：“那为何不把那些天魔当成奴隶，他们是廉价的劳动力，只要……”

“真是可怜啊！”寒青打断了他，“如果你经历了梦幻时代，一定不会说这样的蠢话。罢了，我就带你们见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