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缓了半天，才说道:“白芷，你还会射箭？”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我可是白府的大小姐！从小骑马射箭，就没有不会的！小时候父亲总带我去山上打猎，我这骑马射箭的本领可不输于男子呢！”

“谢谢你，白芷。”

“你说什么？咳，大点声，我没听见。”

“谢谢你！”月笙真的又大声说了一遍，因为她心里真的很感激白芷，要不是白芷，她现在已经在熊肚子里了。

“这次真的多亏了你，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白芷坐到月笙旁边说道:“你走了之后我听旁边的人说，丛林深处常有野兽出没，警告大家要多加小心。我这才想到你，就连忙借了几支箭过来找你了。我想你虽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但对付野兽恐怕是不行。若是回府后表哥知道我们两人出来，却是我一个人回去，那他还不得吃了我啊！”

“我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呢，唉，都怪我自己，看见两只小兔子就忘了这是山上了。”

“好啦表嫂，我们下山去吧，再不走天黑之前回不去了。”

月笙这次没再质疑，乖乖的跟在白芷身后走着，生怕一回头又冒出来一头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们也终于走到了山脚下了。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月笙的心这才落下来。

“表嫂，等我们走回府里，恐怕真的要很晚了，表姑一定会生气的。”

“没事，若有什么事我替你扛着，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是我求你带我出来的，自然不能全怪到你一人头上。”白芷目光坚定的说道。

月笙看着白芷，心里再也无法对她产生一丝厌恶，她是个天真善良的好姑娘，以后自己要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爱护疼惜，就像对待店铺里那三个姑娘一样。

“表嫂，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白芷，你愿意做我的妹妹吗？”

“你是我表嫂，我本来就是你妹妹啊！”

月笙拉住了白芷的手，向白府走去。

回到府中，果不其然，白母已经在正厅侯着了。

“你们两个没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月笙，你的衣服怎么破了，受伤了？”

白芷看到月笙狼狈的样子，担心的不得了，连忙查看月笙身上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月笙和白芷看着面前的白母，此刻正愤怒的盯着二人。

“表姑，你不要怪表嫂，是我求她带我出去的，她被我烦的没办法才答应的。”白芷率先开口道。

“芷儿，你才来府里几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你不用怕，有什么事情我替你做主！是不是月笙故意带你出去疯玩来气我？”

月笙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母亲，你未免偏心过头了吧！我嫁进白府这些年，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是，让你如此看不上我？”

“司月笙，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母亲，月笙只是一时口不择言，她今日也累坏了，你就不要在责备她了。表妹也说了，是她求月笙带她去的，连表妹的话你也不相信了吗？”

“哼，无论如何，你们两个姑娘家家如此不守规矩，也应该受到惩罚。”

白母想说依照家规没人杖责二十，但转念一想白芷那样娇弱的身子恐怕受不住，硬生生讲话改成了:“就罚你们二人今日再祠堂跪一晚，好好反思反思自己错在哪了！”

白烨本想开口求情，但看到母亲愤怒的眼神，怕是自己此刻再说的话只会适得其反，之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月笙和白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去祠堂跪着了。

祠堂里又黑又冷，白烨只能悄悄让吓人送去了两床被子和一些糕点。

“表嫂，是我连累了你。”

“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今日你救了我性命，这份恩情是我无论如何也还不完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会保护你的。”

“表嫂，你真好，怪不得表哥会那么喜欢你呢。”

“唉，只是我们在这冰冷的祠堂里，即便有被子，也是冷的根本难以入睡。万一要是有什么蛇虫鼠蚁的爬到我们身上……”月笙说道此处打了个冷颤。

“那我们就不说了，你陪我聊聊天吧。这些天在府里，除了你愿意带我出去逛街，其他人根本不理我。我知道自己的确是蛮横了一些，但是我也是不得已啊。我小时候经常被人欺负，后来我就在心中暗暗发誓，长大后只能是我欺负别人，绝不能让任何人欺负我！”

“小时候被人欺负？怎么会啊，你可是府里的小姐啊，谁敢欺负你？”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家里并没有这么富裕，更别提什么小姐了。那时候，父母做生意把家底都赔光了，我们一家三口挤在一间破草屋里。白日里我父母去给人做苦力，勉强赚几个银钱供我们三人不至于饿死。父母出去劳作的时候，我就在院子里和其他小伙伴玩，刚开始大家还是接受我愿意和我一起玩的，但是有一天来了一个小男孩加入了我们，他说我是个小灾星，害我父母赔光了银子，谁靠近我谁就会倒霉，然后小朋友们就都不再理我了，甚至一看见我就躲得远远，还给我起了个小灾星的外号。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人就都知道我是小灾星了，任何人都不理我，甚至拿菜叶朝我身上扔，让我离他们远点。后来有一日，一个小孩子拿了一块石头朝着我的头打过来，鲜血瞬间模糊了我的眼，我父母回来后看见我的样子还责备我只会闯祸，不知道帮他们分担。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藏在被子里哭了很久，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和他们一起玩而已。难道就因为我父母做生意赔了，就要怪到我的头上吗？我恨他们，很那些说我是灾星的人。”说道这里，白芷有些哽咽，停顿了半晌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