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北胡军就那么厉害吗？还是他们几年没打过仗没能力了？！”人群中，有个男子叫嚣着。

暮摇婳寻声到处搜寻着那人，“他们没为自己找过借口，是本宫为他们感到不服！北胡军也不是很厉害，真正厉害的是人心，是京藏族从没自知有罪，牵连无数大暮的战士死后也不得安宁。”

强大的是人心，可怕的也能是人心。

“至于大暮的将士有没有能力……”暮摇婳神色晦暗不明地笑了笑，“你是在怪大暮这几年都很安定，巴不得有战事发生吗？

“将士们从未松懈过对自己的训练和约束，倒是方才愤愤不平的你，看上去种了十几年的庄稼，种出了人人吃后都赞不绝口的品种来了么？”

不等他们再次呐喊不平，暮摇婳便抢先道：“多可笑啊，北胡军诡计多端害得无数大暮将士丧命，逼迫他们接连退后，再得知他们被自己拼死保护的人指责怪罪……北胡的人今夜怕是要载歌载舞来庆祝吧？”

人群陷入短暂的鸦雀无声中，不久后又有人喊道：“你是一向生活富足无忧无虑的帝姬！你哪知我们的不易！所以你才能在这怪我们说得不对！”

“你错了，无论我是谁，我都会觉得你们做得不对，在这种关头，大家应当团结一心，共同对抗外敌，然而暂时的失败却令你们乱了分寸……北疆军很勇敢，本宫来这，也不是打算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握着剑柄，声音拔高了几分，“我来这，是做好了与英勇的战士们一起征战，同生共死，看着他们粉碎敌军的阴谋，终究带着荣耀凯旋！”

控制着缰绳让马调转了个头，暮摇婳拔出剑高高举起，“将士们，我暮摇婳，今日今时在此发誓，谨代表大暮皇室与你们同在！生死与共，不胜不归！”

荣青红着眼眶看向她，私心一点来说，帝姬这个决定有点冲动，一旦她有个三长两短……

可她在这样的情形下站出来，于北疆军而言，便是不竭的动力。

将士们也非常意外，远处的听不清甚至听不到暮摇婳说了什么，听到的便将大概内容传达过去。

一传十，十传百。

他们像是终于回过神，整齐划一地跪下，扬声高喊：“生死与共，不胜不归！”

喊声震天，就连在紧急议事的姜严恪他们也隐约听见了一点。

暮摇婳适时地打断他们，再转回头望着面面相觑的众百姓，语调没有起伏地道：“前阵子永平城内有人勾结北胡军队，出卖原先该送给北疆军的口粮向敌军摇尾乞怜。

“不知这些人有没有被查清……从今往后，再有对北疆军不敬者，一律按通敌叛国罪论处。”

担心无法服众，她拿出父皇给的令牌，“圣上亲赐令牌在此，本宫之命如同圣命，违者，杀无赦。”

视线瞥向后面的北疆军，“同样，军中若有人贪生怕死不提，还想扰乱永平城的安宁，也按军规处置。”

语气加重了几分：“北胡军可能就在等着我们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