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摇婳好奇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干什么不说话呀，是不是被我的美貌迷住了？”

小姑娘精致的眉目间勾勒着隐隐约约的得意，是他喜爱的颜色。

席柏言若无其事地收回被她咬过手指后因他的出神而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殿下这张脸我看得太多次，习以为常了，故不至于让我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也太多次在想，要将这样的绝色占为己有。

暮摇婳不高兴地噘着嘴，心道这人就是在说假话糊弄她。

看她鼓着腮帮子，席柏言笑意增多，还在犹豫要不要戳她的脸蛋，便响起了敲门声。

敲得比较急促，他敛起笑容，这时能让叶南尽过来找他的，一定是大事。

果不其然，叶南尽推开门进来后，神情凝重地沉声道：“丞相自缢了，这是……”他呈上丞相府的人送来的信，“丞相留给大人你的。”

席柏言和暮摇婳都沉下脸，他接过信，里面只有寥寥数语，但意思很明确。

他看完顺手递给了看着他的暮摇婳，等她也看完后与她对视，眼中再无方才的轻松。

“明日我将进宫，会问问父皇相关事宜。”这几日缠绕着她思绪的无非是母后死因一事和席柏言的伤情，因此暮摇婳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

定好回宫的日子是明天，她会和父皇敞开心扉谈一谈。

丞相没了，朝野上下一片喧哗，很多人都是真切的伤心。

不过百姓们未知丞相是自缢身亡，为了避免某些可以预见的混乱，朝廷只说他是得了急症而死。

知情人便咒骂偷运禁药之人，李大人跪在丞相棺前发誓定要揪出暗害他之人。

同样引起议论的是，丞相活着时最后见的是席柏言和帝姬。

见帝姬倒没什么，而是席柏言……丞相大人也支持他任下一任丞相了？

都晓得席柏言曾为丞相手底下的门生，他在王城孤苦无依，若非得到了丞相大人的赏识，这仕途恐怕更为忐忑难行。

可当事人连自家府邸的门都出不去，不管诸位大臣谈论得如何热火朝天，他也没作一丝的表态。

丞相的离去给暮远苍带来的打击也很重大，他早已习惯丞相在旁，纵观全朝，每一个比这位丞相更合他意的。

“父皇，不要过于痛心了，龙体要紧。”暮摇婳见他眸里都熬出了血丝。

暮远苍连声幽幽地叹气，声音透着沧桑迷惘，“朕以为，他会随朕一起退出朝堂的。”

看丞相多年健朗不露老态，居然于短短两三个月内发生这样的巨变。

得知他中了石沸散，暮远苍连着好多天夜里都没能闭上眼。

这东西六年前从他身旁抢走了一个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六年后又抢走了另一个……

顾不得暮摇婳就在身侧，他闭上眼，流下一行清泪。

定是有人在暗中对付大暮，且是很熟悉大暮之人。

——就是在朝廷中潜伏着的人，熟知朝中动向并布局缜密的人。

当年，皇后被服用石沸散将近两载，在混乱之时“恰巧”事情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