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脾气很差的，讲真。只要一发火，我自己都怕。”

小姑娘这恐怕是一本正经地逗他乐。

但席柏言很买账地附和，“嗯，做人是不可脾气太好。”

吃了三块点心暮摇婳便放下了竹筷，“等会该吃晚膳了，不能吃太多。”惋惜地长叹一声，刻意地拉长尾音，“唉——今儿是真不凑巧，都没法把你带来的点心吃完。”

席柏言只笑不吭声，他倒要看看，她还想玩什么。

“咦，你还笑？”她那表情好似他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一般，“此等美味无法尽兴享受，你就不觉得可惜？”

“你觉得可惜的话改日到在下府上，我让厨子给你现做不就成了？”席柏言眼里淬着深邃的笑意，仿佛将她心里的小盘算都看了个透彻。

暮摇婳撇开视线，转了转眼珠子，“我去大人府上，大人不会烦我的吧？”

“烦，所以殿下不要同我客套，就不要去了。”他故意微蹙着眉道。

这几乎吓住了暮摇婳，她盯着他的脸专注地辨别了好久，断定他是在耍她玩，微恼地用筷子撩起茶盏里的水洒向他，“你吓唬我！”

席柏言爽朗地笑开，边笑边躲，看到小姑娘气鼓鼓的，实则眉眼间都染着笑意。

闹完这一阵后，暮摇婳重新取了茶盏，听到他说：“殿下你看，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什么挺好的？”她回过味来，脸上的笑容消散了四五分，“这不好，我喜欢你，不想只跟你做朋友。”

他所谓的“这样”，便是指有事一起商讨、无事一起玩闹的朋友关系？

“你喜欢我什么呢？我没有身居高位，也没有万贯家财，这副皮囊比一般人好看些，但总归会年老色衰。”

席柏言不温不火地说着，重复道：“你喜欢我什么？”

暮摇婳身体前倾，不避不闪地直视着他的眸，“我说过，我会多多了解你，在这了解的过程中渐渐喜欢上了你，这像是假话吗？

“鉴于你所说的，父皇先前为我挑选驸马时那些人哪个身居高位，哪个又有万贯家财了？还不是只要我愿意只要我喜欢？

“再者谈相貌，在我看来全王城，不，全大暮的人都比不过你，你即便是老了，也是这一带最风流倜傥的老头儿。

“我看上你什么，这我给不出具体的答案，你风度翩翩，你才情过人，你温柔体贴，这些都能构成你想要我给你的理由。

“可最根本的一点，因为你是席柏言，八年前被称为大暮第一神童至今无人可比的席柏言……”

暮摇婳及时止住话头，毕竟言多必失，她得守住自己。

停了停，她笑得带上少女的羞涩，“你可记得《古相思曲》，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还有那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席柏言沉溺在她明亮的眼眸里，一时分不清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记得。”

“那些我只对你说过，并且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