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话问的有问题。小雅在来找我的路上滑倒，我又怎知小雅来找我做什么？”

男人满目悲痛，带着哭腔说道。

“若是知道小雅有事，我一定早早去寻她，怎么可能让小雅出来！”

“你真的不知道么？”李景凡盯着男人的背影，面无表情又问了一句。

“我知道九州你们的师傅突然去世，你们都怀疑他的死因有蹊跷。”男人的声音里透露着委屈：“我也知道你们都怀疑我。”

“但我只是山下砍柴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小雅，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男人的肩膀在略微抖动，那是他气急了，整个人的身体在发颤。

“你父母双亡，平素都在山脚下砍柴，维持生计。”李景凡慢慢说道。

“九州山并不与外人间隔，九州庇佑百姓，也欢迎百姓来九州。但我查过，你砍柴这么些年，从未上来过九州山。”

“但那日，你救小雅的地点，是在九州的半山腰上。”

“你的资料确实很干净，没有丝毫疑点，这是唯一能算疑点的疑点，至于别的，我也查不出来。”

李景凡声音越来越冷：“现在你能解释一下，那一日小雅出事时，你为什么恰好在九州的半山腰吗？”

男人身子顿了一下。

“我知道了，您还是在怀疑我，对吗？”男人心痛的反问道。

“我确实多年来从未在九州山上砍过柴，但那是因为我的父母都是在九州山上不幸跌倒死的。”

“你们查不到我来九州山，是你们查不到，不代表我没有来过。”

“小雅出事的那天，正好是我父母的忌日，我来山上吊唁他们，谁知遇到了小雅，巧合之下才救了她。”

“这有什么可疑虑的地方吗？”男人轻声问道。

“不...不要怀疑温郎...”床上的小雅突然轻声呢喃，眉毛还紧紧蹙起着。

“小雅！小雅！你醒了小雅！”男人听到声音，大喜过望。

小雅悠悠转醒，却是在看到李景凡的一刹那，掉了眼泪。

她不顾自己的身子和男人的劝阻，从床上下来跪着：“求求师兄，不要怀疑温郎，放过温郎吧。”

“你先起来。”李景凡吩咐道。

他哪里有如此严苛，让刚流了产的女子给他下跪。

小雅却是执意不起，男人察觉到，也摸索着在小雅身边跪了下来。

“求求师兄，您放过温郎吧。”小雅哭着，甚至不住颤抖：“我和温郎真的是无辜的。”

李景凡注视着她。

“那你，下雨天去找他干什么？明明你喊一声他就会过来，你却要亲自去，这是为什么？”他问道。

“就算是有急事，他是你认定的丈夫，难道你怀孕了，他都不肯为了你腹中孩子安全考虑，亲自过来吗？还是说，你潜意识里觉得，让他来找你，你觉得惶恐？”

“因为他身份比你高，所以你不敢让他来找你。在不为人知的私底下，也一直都是他在命令你做事。”

小雅身体猛地顿住。

“大师兄您在说什么，小雅听不懂。”她将头摇的更厉害啊，艰难地上前抱住了李景凡大腿。

往日里在她心中如同谪仙一般的大师兄，此刻被她的手拖入泥泞之中。

“求求您了，大师兄，求求您相信我们，我们是无辜的，真的跟师傅的死没有关系啊。”

李景凡纹丝不动。

他走了出去，吩咐道：“将这两人分别关押起来，好好审问。”

几个弟子上前来，低眉顺眼：“是，大师兄。”

李景凡用余光瞥了他们一眼，微顿。

这几个弟子当中有男有女，李景凡看似随意的指了一个弟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弟子神色镇定，语气也十分平静：“回大师兄，我叫小安。”

“小安...”李景凡突然问道：“你跟小雅是什么关系？”

“小雅是我的妹妹。”小安低眸，回答道。

李景凡皱起眉头：“以前可没听说过小雅有你这么个姐姐，那小雅被关起来，你一定很伤心吧？”

他查到的消息里，属实没有提到过小雅有个姐姐。

“大师兄，我跟小雅有些矛盾，已经十来年没说话了。您没听说过，也正常。”小安依旧面色平静。

李景凡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

墨燃隔了一天才回到客栈。

彼时慢慢已经醒来许久，情绪渐渐稳定，关山倒是心急如焚，度日如年一般盼着墨燃回来。

墨燃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小孩子。

那孩子跟慢慢一开始的样子无甚区别，全身上下都是伤痕，趴在墨燃背上，昏迷不醒。

墨燃带他去了医馆，这次大夫倒是能诊出这孩子的情况了，但是看出来，却是满目揪心：“这孩子做错了什么？你们怎么能将他打成这样？”

大夫的声音很大，很快镇子上便传遍，那日言行举止都十分奇怪的三个人，突然又抱来了个身受重伤的孩子。

这下镇子上的人对他们的怀疑更大了。

而那孩子在医馆诊治了有一周左右，才悠悠转醒。

他醒来的初始，惊慌失措，到处乱打人，总觉四周都是敌人，如同疯魔了一般。

直到墨燃用绳子将他捆住，大声斥责，他这才看清楚眼前人，当即大哭。

“巫主，您怎么才回来呜呜呜呜！”孩子恸哭：“巫族被人灭了，您怎么才回来啊...”

关山不忍看到这一幕，转过脸去，这才问道：“是怎么回事，是谁灭了巫族？”

“是一个叫孟沁的女人。呜呜呜呜呜。”那小孩子哭得停不下来，亲人都从自己眼前死去，整个巫山的土地都被染红，他哪里能接受得了这样的场景。

但听了他的话，关山却是和墨燃对视，面面相觑。

怎么会...

关山倏地转身望向慢慢：“慢大巫，请问神女叫什么名字？”

慢慢奇怪的看着他，又指着这孩子，回答道：“他不是说了吗？叫孟沁啊。”

关山和墨燃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了？”见他们俩这样，慢慢十分好奇。

“风阳国女皇，也叫孟沁。”墨燃一字一句道：“而且，我们当日召唤先祖的时候，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