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穿梭终结者
作者:骨犬 | 分类:科幻 | 字数:6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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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狗皇帝
五月五日,端午节。
“不、要、跑。”
京城术士学府某间小院里,大清早的就响起了十分不平静的响动。只见穿着簇新青色术士袍的少年气恼地叹气:“我说你跑什么跑……喂,站住,说的就是你啊!”
他一个闪身追上了趁他说话的时候默不作声地转身跑路的人,揪住无声地反抗的小人儿,无奈地一字一句道:“我说你啊!你真的以为你能跑的过我吗?你就不能乖乖听话吗,看看阿韶她多好……”
牵着文安的手的黄韶笑嘻嘻地问文安:“师兄师兄,我刚刚是被夸了吗?”
文安被萌得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林碗哪里是听这话的人啊,虽然被万罗捉住了,她依然把头扭到一边去,用沉默表达她的抗议。万罗没奈何,哄道:“好了,听话,就面圣的时候带上好不好?就听师兄这一次好不好?”
林碗扭过头来,皱着眉头,白生生的脸上写着不情不愿:“为什么要缠上它?”
万罗千方百计地想让她带上的是个五毒的剪纸,他从起来开始就试图把它缠在手臂上。林碗不愿带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可一向对师妹百分百服从的万罗今日却意外地坚持。
“你去面圣的时候我们又不能呆在你旁边,这剪纸上我悄悄画了符文,这是咱们锦州府特有的,京城能看出来的人估计不多,关键时刻能帮你,你带在身上我放心。”万罗见她终于不动了,松了口气,蹲在地上给她低头缠剪纸。
林菀眨了眨眼睛,心道若面圣时真有什么事情,就这种不会进门被搜刮走的符纸能有什么用?
不过她终究没说什么,任万罗给她弄好,然后起来牵着她,与黄韶二人一道走出门口,此时已有一名学府里的先生等候在外面,先是打量了一眼林碗的装扮,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陛下修道有方,喜欢人们穿的素净,你这样的衣服恰到好处。面圣的礼仪都还记得吗?”
这术士是京城术士学府友情提供的先生,专供指点她的礼仪,以免她在陛下面前出了差错,连累一窝子。
林碗懒得答,只点了点头,先生又问了几句,最后终于放过了她,坐上马车往赛龙舟的地点——千重湖而去。
湖边早就被京城里的人们围了一圈,而从不远处又有人拖家带口朝湖边围了过来。有卖早点的小贩拎着筐子卖豆浆包子油条馄饨,香喷喷热腾腾,吊着嗓子喊得人口水都要流下来啦,生意好得不得了,买的卖的全都喜笑颜开。
黄韶揭开马车的一角,牙根犯痒,揪着万罗的衣袖兴奋地道:“师兄师兄,我想吃冰糖葫芦!”
“你先忍忍啊,等我们到了里面去再买,还给先送阿碗到陛下那边去,这个是大事儿。”万罗摸了摸她的包包头。
黄韶扁了扁嘴,朝林菀做了个鬼脸,哼道:“都怪你呀!”
文安和万罗都被她逗笑了,林菀却垂下了眼睛。
恐怕这句话里有一半是认真的。
——认真就好,嫉妒就好,想要抢走她的地位就好。
这几年来,她有意识地引导黄韶,煽动她的骄傲和欲望,又阻碍她表现和发光的机会,让她拥有渴望却又每次都受挫,最后绝望地发现她是不可能成为最受人瞩目的哪一个的——只要有林菀在。
她能否活下来,就全在于此了。
***
万罗他们在中途就不得不停下来了,他们上了京城术士学府自家的船,而林菀在重重检验过后登上了另一艘船——皇家的船。
侍卫翻到她的手臂,见到那剪纸不由笑了一下,含笑看了她一眼,果然没有被收走,然后她就被带去了一间单独的房间中,有数位宫女恭敬地伺候她。她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安安分分地吃着茶点喝着茶,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她感觉到船晃动了一下,外面的景色一下子倒退了。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引她往最高层走去。她注意到从暗处有好几道视线在看着她,但她若无所觉,镇静地来到了一扇门前。
“林相师到——”
两侧的侍卫高喊一声,隔了一会儿,里面应了一声“宣”,于是门扉开启,林菀暗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门内一片压抑。
只见被打造得奢靡又大气的房间内,设有金色的高座,上坐一穿着黄袍的老者,身旁各站一青年;下设紫檀木桌,两溜木椅上,穿着红袍官服的重臣公卿。整个气氛显得凝重庄肃,华丽的装潢和满堂高官贵族叫人喘不过气来,而当她走进来时,所有人都齐齐看着她,其中包含着轻视、警惕、算计、讥讽,不一而足。
就在这样的目光追随下,林菀挺直腰背,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到了前面。经过一个年轻人时,他用压得极轻的嗓音笑道:“嗨。”
林菀目光转动,如水一般,撞到了谢瑾含笑的眼。
如刀剑“铮”的碰撞了一声,又似有一支箭锐利地贯穿空气,转眼间林菀已经走过了他身边,而他也转回了头。
“草民林碗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林碗跪在地上,低着头口齿清晰地说道,清脆的童声在屋内响起,颇为悦耳。
“你就是民间说的’林相师’?”隔了一拍,一道老迈的声音开口了,在房间中产生沉闷的回音,似砸在人心口,许是久病的缘故,听得出他不大精神。
“回陛下,正是草民。”
她虽回得一丝不苟,声音却难掩稚嫩。
皇帝不由嗤的笑了一声,转头不知对哪个人笑道:“还是个小娃娃嘞。”他的笑无法让人放松,反而叫人感到一种远离人世的冰冷,“抬起头来,叫朕瞧瞧。”
回了一声是,林菀谨慎地抬起头,眼睛依然垂下。皇帝细细打量了她一眼,手支着扶手,问身边两个青年:“这相师的名声都传到朕这里了,你们想必也听说过,你们瞧着这像是真的么?”
左手侧的青年想必就是年长些的福王,三十五六的年纪,长着一张容易引人好感的微胖的脸,笑起来时很友好。他上前一步,恭敬地对着他的父皇俯下身,道:“回父皇的话,儿臣觉得既然她能在民间有如此高的名声,必然是有缘由的,若锦州府所言为真,也算救了一个州府,儿臣替民众庆幸感激,只是预言者是前所未见的,所谓眼见为实,儿臣实在不敢草率地断定。”
自己把人千里迢迢地叫来了,却在这里说真说假,圣心也太难测了。福王揣摩不定,说的话就很和稀泥。
皇帝挑了下眉,没去看眼巴巴等着他点评的福王,而是去看自己仅存的小儿子:“你呢?”
这是自己的表现机会了。寿王心思飞转,难得能见一次父王,他说的每一个字必然都是有深意的,皇兄已经中立了,他更该表明立场。瞥了眼王阁老,见他也对他微微点头,他便开口道:“回父皇,儿臣觉得功归功、过归过,无论她是真是假,因为她的言语而让锦州府有了更早的应对,这是实打实的功绩;可全天下术士如此多,预言者却只有一个,偏她还是从术士塔里走出来才得到这个能力的,委实太过奇怪,毋宁说是锦州府把小儿随口一言太过当真,恰巧灵验以后捧得过高更令人相信些。”
他说完,整个房间的气氛便凝结了起来,谢阁老眯着眼睛垂着眼,王阁老绷着脸一脸严肃。
储君之争益发激烈,一举一动都牵扯到若干利益,虽然无人敢直视天颜,但所有人都在紧张地注意着皇帝的反应。
皇帝环顾一圈,在这样如蛛网般的气氛之中,忽然呵呵笑了一声,因为太过突然,一群人都被吓得一抖。
这皇帝性格可真差劲。跪得近在咫尺的林菀完全感觉得到这皇帝愉悦的心情,正在心里随便想着,不料突然被点名。
“林碗啊。”皇帝用一种宛如长辈一般亲切地语气唤道。
“……草民在。”林菀心里只有不祥的预感。
“你也听到了这番话,既然你号称相师,不妨替朕占一占,看朕这两个儿子谁适合当太子?也好叫大家认清你的本事。”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刚刚说她坏话的寿王更是悔得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
喜悦的、慌张的、警告的、憎恶的……对着齐刷刷扎在背上的视线,林菀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冷静,握拳挺直了腰背。
心里只有一句话想说。
这个——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