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挥官在半个小时接受的询问。

他看起来脸色很差，多半是因为身体内的血，流的太多的原因。

不过他已经得到了治疗，基本的对话是没有问题的。

领队搬过来一张椅子，坐下来之后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副指挥官点了点头：“我说了……我就必死无疑。”

领队笑了一声：“你不说，你也是必死无疑。反而是你说了，我说不定还会留着你，至少你不用去面对你背后的人。”

副指挥官说道：“好吧，我既然已经输了，就没有理由再耗下去，总之就是一个死。”

接下去，他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将自己接受任务、幕后主使以及接下去的行动，告诉了领队。

幕后主使，是一个代号为剑的人。

副指挥官实际上只是这个代号为“剑”的男人，手下的一批敢死队的副队长而已。副指挥官已经为他做事，有几年的时间了，按照他的说法，“剑”，拥有足够大的权力，以及数不尽的财产资源。因此，副指挥官的收益也一直不错，他也想办法，按照“剑”的指示，在全球搜寻靠得住的人，组成了现如今的敢死队。他说，这支队伍的队长，是一个代号为“盾”的人，“盾”，是“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所以是不可能随队参加任务的。

整个任务，是在今天凌晨的时候接到的。

当时的任务很简单，也很直接：带队前往线人提供的地点，干掉基地内的所有人，不留活口。这个行动的代号，叫“清理计划”。

一般来说，在执行任务之前，副指挥官都会拿到详细的计划，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只有一个地点，以及一段任务的指示。副指挥官不傻，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对可以用“危险”和“绝密”来描述的任务，否则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具体的目标呢？因此，他这次带出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原本他以为，这个计划十拿九稳，毕竟“剑”在下达指令的时候，表示内部有线人。结果却没有想到，在这次任务上，他们栽了跟头。

至于接下去的计划，他说在赶来的路上也收到了。

“干掉所有人之后，来地图指引点位集合。”

领队听完他的叙述之后，问：“集合点在哪里？”

副指挥官说：“在我的口袋里，便携式电脑上，有记录。”

“所以，你们从未见过这个代号为‘剑’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名字，来自于哪里？”

副指挥官点点头：“没错。我们不知道，也不想问。因为对于我们来说，有钱，便是王道。”

领队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便携式电脑，如副指挥官所说，上面确实有一个记录点，距离这里大概有三百公里的路程，是一个相对偏僻的城市。

“你们有被事实监控吗？”领队问。

他这么问，是因为有可能，这些人身上都被安装了监控设施，如果现在他们已经死了，或者被囚禁了，那么幕后主使者可以轻而易举地知道这些信息。所以必须要排除这一点，确保记录的集合点是正确的，而不是一个阴谋。

副指挥官哼唧了一声：“放心……‘剑’和‘盾’对于我们来说，只是拿钱干活的主，我们这些人最看中的，就是自由。所以在出发前，我们都已经检查过自己身上了，不存在你所说的监控装置。”

……

在距离领队他们三百多公里外的房间里。

宁的养父，也就是“剑”，正坐在椅子上，和宁一起，听着来自于监控设备传来的内容。

宁一直捏着拳头。

她自然是知道领队，不禁暗自诧异，养父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明明在设备里，那个人已经说了，他们检查过自己的身上了，不存在任何的监听设备，那这些内容，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到的？

养父用一双如老鹰一般的眼神看着她——这个眼神，宁记得清清楚楚，在孤儿院里，她第一次与养父见面，后者也是用这种眼神，仿佛可以直接将她的身体和灵魂看穿一样。

“你辛苦了。”养父说道。

宁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是您……是您给了我希望，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所以……所以我付出的，都是应该的。”

养父笑了起来。

“坐下，坐下说。宁，在这些年里，你一直忍受着一个人的孤独，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在不久之前，你好不容易和五一有了接触，我猜，你心里应该有一些不舍吧？”

宁刚刚坐下，听到养父这么说，整个人就好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颤抖了一下。

“别担心，这也是正常的。”养父看着她，说道：“人与人之间产生了感情，我当然可以理解，只不过……如果我把你在意的五一给杀了，你会恨我吗？”

第二道闪电，从天而降，劈中了宁。

不可能……

即便自己的养父，再怎么厉害，怎么可能真的看透自己内心在想什么？难道……宁迎着养父如鹰一般的眼神看过去，哪怕是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足够多的监控，也不可能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不可能……

“别着急。”养父整个人靠到了椅子上，但仍旧是一副冷静的样子：“我只是在问你，假设而已嘛。”

宁感觉自己说话的时候，都在颤抖：“父亲……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她的养父呵呵一笑，然后用手指扣响了桌子，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宁之前并未见过他，但是一眼看去，从他和养父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镇定表情上可以得知，他应该就是养父最为信赖的那个人。

“内容你们也听见了，反正这次去，不仅是肃清敌人，也更是肃清我们内部意志不坚定的人。你带队，给你调动整个区域内所有人的权力。去吧。”

养父说完之后，这个男人便转身离开了。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动作。

也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