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在看到那人的相貌之后，她冷冷道。

“你来干什么？”

程逸之脸色苍白，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披风和四周的黑暗很好的融和在一起。

“我想跟你说会话。”他从皇宫醒来之后，便直接赶到了相府之中。

此刻，一旁的厢房中，青瓷玉萝羽生三人被捆在柱子上，她们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打晕了，等到他们再次醒来就在这里了。

见玉萝一直在想办法挣脱，手腕都几乎被磨出鲜血了，青瓷忍不住开口道。

“别挣扎了，你放心，他不会伤害小姐的。”

玉萝紧紧皱眉，眼中满是担忧，她和羽生齐齐回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就当青瓷打算回答的时候，玉萝再次开口。

“就算他不会，那别人呢？我们到时候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吗。”

闻言，青瓷陷入了沉思之中，玉萝说的对，她现在待在小姐身边，远离杀戮，确实放松了不少，不如之前警惕了。

“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多么的可笑，我以为只要我出卖了华灵国，母妃就可以活下去，我以为母妃是病死的，可是……”

话音戛然而止，说到这里之后，程逸之没有继续说下去，抬头看着她。

“我现在只有你了。”

“托五殿下的福，我现在只剩我自己了。”她开口淡淡说道，银眸没有丝毫起伏，心中却满是疑惑。

她了解程逸之，他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今晚怎么会贸然闯入相府，还绑了青瓷她们。

莫非是娴妃真正的死因打击了他？

“我知道你还恨我，但是……”程逸之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现在无论说什么在人命面前都格外苍白。

“我先走了，你早些歇下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程逸之抬步离开，与此同时，桌案上的蜡烛燃尽，屋内陷入黑暗之中，好在她五感不像普通人那般。

从一旁的抽屉中，拿出蜡烛，用火折子点亮之后，转身走向了一旁的厢房之中，她刚刚听见这厢房中有说话的声音，青瓷她们或许就在这里。

打开厢房的房门，果不其然柱子上绑着三个人影。

她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走了过去，将三人身上的绳索解开，再次期间几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转身拿着蜡烛打算离开，但是身后突然响起扑通扑通的声音，等她回头，就看见青瓷三人跪倒在地。

“是奴婢无能，让五皇子殿下闯了进来，还请小姐责罚。”

——

“王爷，五皇子深夜去了相府。”

“本王知道了。”他抬头看向窗外月色。

“看来陛下告诉了他……”

这几日的早朝上探讨的都是和战事相关的事情，程璟裕告了病假，说要在王府中好好想想如何给那些学子们出题。

江目尘坐在一旁，脸上挂着笑意。

“现在那些文臣，都说你个大老粗为了想科举的题目，把自己给想病了。”

“他们说的没错。”见程璟裕承认了，江目尘还要些意外。

他请病假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真的想不出科举题目，一方面是真的不想听那些文臣在那里纸上谈兵，他脑袋都有些疼。

“对了，太傅大人最近还好吧？”

见程璟裕突然提起自己父亲，江目尘心感不妙，询问道。“你问我父亲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让太傅大人给众学子们出出题，顺便本王也去太傅府看看太傅大人。”

太傅大人乃是陛下的老师，是帝师，让他来出题最为合适不过了，想至此，他站起身来，陛下只说将科举交由他负责，并没有说让他负责出题。

只要最后的殿试由他来，那也算是不负陛下所托。

此刻，勤政殿上。

“依老臣看，陛下就应该率领十万雄兵，把那些路家余孽斩草除根。”

“诶，谢大人，杀鸡焉用宰牛刀，老臣看，两万兵马足以。”

堂下众位大臣就着出兵多少一事开始讨论起来，陛下坐在龙椅之上，等他们讨论得口水都快干了，这才缓缓开口。

“路家余孽不足五千，朕就率领五千将士去汝南，剩下的兵马还是留着镇守帝都为好。”

“五千……这也有些太少了。”

“可是……”还有大臣想要进言，但是被陛下给打断了。

“朕心意已决，众爱卿不必多言。”

——

自从那日从勤政殿回来之后，程玄殊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内，足足三日都未出来，眼前着就要出发汝南了。

黑夜，书房的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本殿不饿，你们不用再来送饭菜了。”程玄殊坐在软塌之上，不过就是短短三天，下巴上已经蓄满了青色的胡须，脸色也有些沧桑。

在他开口之后，站在书房外的人并没有离开，过了一会之后，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殿下，是臣妾。”

“怜儿？”程玄殊有些意外随后从软塌上坐起来去开门，房门外站立的果然是沐怜，此刻沐怜手上端着一个食盒。

身上穿着洁白的宫纱，在月光的照射下，宛如月下仙子般纯洁易碎。

“殿下……”她轻声唤道，不等她说完，程玄殊伸手将她拽进书房内，房门发出一声轻响关紧。

“你怎么来了？”他看向沐怜问道。

沐怜看了他半晌，随后轻声道。“殿下已经三日没用完膳了，臣妾担心殿下安危，所以就亲手做了一些送来。”

话音落下，她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端了出来，那些菜全都是程玄殊爱吃的。

“这……你怎么知道本殿喜欢吃这些？”程玄殊有些愣愣地开口。

沐怜笑了笑，随口道。“臣妾挑了几样拿手的菜做给殿下，没想到这么巧。”

沐怜的手艺很好，本来程玄殊是不饿的，但是现在闻着这些饭菜香着实有些饿了，点点头道。“本殿确实饿了。”

“臣妾去给殿下打水洗漱一番。”

沐怜端来水盆放在程玄殊的面前，他低头看去，自己都有些意外，看着水中的倒影，眼中满是陌生。

“这真的是我吗？”

“这当然是殿下，只是是不一样的殿下，在臣妾眼中不管殿下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