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程玄殊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转身离开。

“公主，公主，殿下来了！”

沐怜坐在御花园中的亭子中，手上端着一个酒壶，一边喝酒，一边对月吟诗，眼神迷离，很明显是醉了。

见此程玄殊微微皱眉。“公主这是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从下午开始，公主就抱着酒壶跑到御花园中喝酒，谁劝也不听，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去找了殿下。”

“你先走吧，本殿来照顾她就好。”

“这……”那宫女有些犹豫，不过看了沐怜一眼，稍作迟疑便点点头离开了。

看着那身穿喜服的程玄殊，沐怜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但是面上却扬起娇笑，端了端手中的酒壶，对着程玄殊开口道。

“殿下…可要喝一杯？”

说完这句话，沐怜站起来，似乎想要去拿酒杯，但是因为喝醉了，脚下不稳，直直朝着一旁倒去。

“小心！”

程玄殊伸手一把揽住了沐怜的身子，顿时一具散发馨香的身躯就贴了过来，沐怜抬头看着他，双颊绯红，在月光的照射下，红唇散发着致命的光泽。

“殿下……”

双眸中满是柔情，红唇一张一合，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

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沐怜今日穿了红色纱衣，和一身喜服的程玄殊站在一起，格外登对。

看着沐怜紧紧靠在自己怀中，程玄殊心下轻笑，有些轻蔑，雪鸢国公主也不过如此。

面前这种脸和记忆中英气飒爽的那张脸逐渐重合，他忍不住有些沉醉，低下头慢慢凑了过来。

耳畔是沐怜轻微的呼吸声，此刻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们在干什么？！”

少女的娇喝声传来，路离竟然从寝宫中一路追了过来。

气氛被打乱，程玄殊打算扭头看去，但是沐怜突然踮起了脚尖，手指阻止程玄殊去看路离，随即红唇覆上了程玄殊的唇。

不过很快就分开了，沐怜柔若无骨地倒在程玄殊的怀中，扭头看了路离一眼，微微皱眉，似乎有些生气坏了她的好事。

“殿下，她是谁啊？”

看着眼前的女人媚眼如丝地靠在程玄殊怀中，路离几乎都要气炸了，从腰间取出那个鞭子，狠狠地甩在地上。

“我打死你这个狐媚子！”

说完这句话之后，路离甩出手中鞭子就打算朝着沐怜打去。

沐怜一惊往程玄殊的怀中躲去，看着眼前这张和谢红颜高度相似的脸，他终究是没有推开，微微皱眉，脸上划过一丝不喜。

伸手直接抓住了袭来的鞭子。

“漓儿，不可胡闹，这位是雪鸢的公主殿下。”

路离哪里管沐怜是谁，今日明明是他们两个的新婚之夜，但是程玄殊却独自抛下她一人，跑到这里和别的女人厮混，眼眶一红。

“明明我才是你的妻，你怎么可以护着这个女人！”

沐怜眼神一冷，随即从程玄殊的怀中探出头来，看向路离道：“洛姑娘可能是忘了，本殿才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

言下之意，路离不过就是个妾室，还好意思叫她狐媚子。

“我就问你，你今日随我回不回去？”路离轻声说道，声音中已经染上了哭腔，身子微微颤抖着。

看着眼前这一幕，程玄殊心头一紧，但还是说道。

“来人，将洛良娣送回宫去。”

话音落下，就有侍卫从一旁走了过来，打算将路离强行带回去，路离挣脱了束缚，不许任何人碰她。

“我自己会走！”

路离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本来精致的妆容早就哭花了，伸手从地上捡起那个鞭子，随即眼眶微红，对着程玄殊说道。

“你今夜若是不回去，那我们从此恩断义绝！”

路离这话说的决绝，转身离开，没有半分留恋。

他看得出路离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于是对着一旁的宫女道：“先将公主带回去，明日本殿再来看你们公主。”

“可是……”那宫女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程玄殊已经将沐怜推给了她，抬步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公主，公主，你醒醒啊！”

听着宫女的呼喊声，程玄殊转过身去，就见沐怜昏倒在地，当下也顾不上其他，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去了桂馨斋。

“公主如何了？”

程玄殊对着太医问道。

太医简单查看了一下沐怜的情况，随后对着他回答道：“无碍，公主殿下受了风寒，加上喝了那么多酒，这才会昏过去，休息一会便好了。”

闻言，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目送太医离开。

躺在床上的沐怜也有了苏醒的迹象，脸上的红晕早已经消失，眼神也恢复了清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着他说道。

“我无碍，殿下还是早些回去陪洛良娣……咳咳咳！”沐怜的话还未说话，便剧烈咳嗦了起来。

本来他是打算离开的，但是看见沐怜这副样子，心中一疼。

“今夜我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喜烛一点一点燃尽，屋外天色早已经放亮，路离昨晚回来之后，就重新盖上了红盖头，等着程玄殊回来，但是她等了一夜。

“娘娘……”簌儿不知从哪里出来，小心翼翼地唤道。

“娘娘，殿下歇在了桂馨斋。”

话音落下，路离的身子微微颤抖，从昨晚开始她就一直在期望着，但是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奢望，他终究是没有来。

紧紧闭上双眸，两行清泪落下，簌儿的话就好像直接抽走了她的全部气力，刚刚还端坐的身子，顿时一软，朝着床上倒去。

“娘娘！娘娘！快传太医！”

等到沐怜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她睁开眼睛便看见程玄殊坐在一旁睡着了，他在这里守了一夜，但是她的心中并未丝毫暖意，只有冰冷。

“殿下……”她轻声唤道。

程玄殊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看向她询问道：“怎么样？可好些了？”

“好多了。”

就在此时，簌儿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殿下，殿下，娘娘昏倒了。”

簌儿早早就来了桂馨斋找程玄殊，但是桂馨斋的下人，足足拖到中午才将她放进来。

闻言，还不等程玄殊开口，她就说道：“殿下快些回去看看洛良娣吧。”

见沐怜如此善解人意，程玄殊点点头。

“本殿待会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