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还记得红鸢楼？”

陆轻阳有些期待地看着她，陆晚妍皱眉，红鸢楼？她并无印象，见陆晚妍没有想起来，陆轻阳有些失望。

“十年前，公主在华灵国的红鸢楼救了一个被人欺负的少年，还给了他一个香包。”

陆轻阳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包来，那香包已经有些旧了，但是一直被人珍藏着。

看着那香包，陆晚妍多少有了些印象，她当时年幼，去红鸢楼的时候，救下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

当时她只以为是个乞丐，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竟是陆轻阳。

见到陆晚妍想起来了，陆轻阳松了一口气。

“我还真怕你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陆轻阳小小年纪被派去了华灵国管理赵家的生意，但是那些人看他年少，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欺负他不给饭吃这些都是常态。

直到他在那日遇到了陆晚妍。

“你很饿吗？喏，这个给你。”

一只白皙细嫩的小肉手拿着一个包子伸到了他的面前，蜷缩在墙角，饥寒交迫的少年，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眸中，映照出了一名七岁的女童。

一身红色纱衣，整个面部都被面纱遮盖着，即便看不清楚面容，在当时的陆轻阳眼中，眼前的女孩便是九天之上的仙子。

“谢谢。”

陆轻阳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幸好脸上同样脏兮兮，这才没让人发现他脸上的红晕。

即便是被饿了三天，但是陆轻阳依旧吃得很是优雅。

“父皇，母后，我可以跟这个小哥哥玩一会吗？”女童对着自己的父母问道。

陆轻阳已经记不清楚华灵国陛下皇后的模样了，但是他记得，他们很宠溺，摸了摸女童的头表示认可。

不等陆轻阳回过神来，女童一把抓住了他脏兮兮的手，脏兮兮的小手与白皙细嫩的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他并未从那女童脸上找到一丝嫌弃。

“你看，这是紫罗兰花园，我无意间发现的，漂亮吧？”

女童带着他来到一片花丛前，有些得意地说道，一身红衣在太阳的照射下，无比耀眼，背后是数不清的淡紫色小花，那是陆轻阳活了十几年，见过最为震撼的景色。

“美！”

“小哥哥，你为什么一个人待在那里？”女童有些好奇地问。

“我…我爹娘不要我了，把我寄养在亲戚家。”陆轻阳有些失落的说道。

女童一脸神秘地看向他。

“那我告诉你我的一个秘密吧，我不是人哦。”

说罢，女童掀起了自己头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和一双异色眼眸，陆轻阳一愣，许久未回神。

“是不是吓到你了？”

陆轻阳有些结巴道。

“没…没有。”随即又补充道。“很好看！”

女童笑了笑，一点也不在意。

“宫里的人都说我是妖怪，但是我一点也不伤心，因为我还有父皇母后陪着我，小哥哥早晚有一天也会回到父母身边的。”

“但愿吧……”

“小哥哥，你可曾喝过葡萄酒，我听父皇说葡萄酒很好喝，等我长大了，等要喝个够。”

“这是我自己调制的云木香，每次我难过就会闻一闻它，今日把这个香包送给你。”女童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做工精致的香包递了过去，陆轻阳伸手接过，从此这个香包跟随了他十年。

——

其实早在捧月阁的时候，陆轻阳就认出了她，那一年也是她去求了华灵国陛下，赵家的生意才会逐渐变好。

想起陆轻阳回来之后发生的一切，陆晚妍微微一笑，从回忆中回神。

“原来当时的话你还记得。”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陆轻阳一字一顿道，感受到了陆轻阳眸中的异样情感，陆晚妍低垂下眼眸，躲闪道。

“我累了。”

“好，那你先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陆轻阳轻柔得为她掖好被角，将房内的蜡烛熄灭了之后，这才抬步离开。

等到陆轻阳离开，房间内再次归为黑暗，陆晚妍睁着一双银眸，格外清明，哪里有半分的困意？

陆轻阳的这份感情，她注定不能回应了。

小时候他们不是一路人，长大后，更不可能……

经过十几日的休养，陆晚妍的身体好了七七八八，经过那一次事情，陆兰心也老实了不少。

“小姐，五皇子殿下来看你了。”青瓷端着补汤走了进来。

今日天气大好，陆晚妍本来打算去花园中走走的，听到程逸之要来，顿时失了外出的心思。

“你就说我重病在身，不方便见客。”

“是，小姐。”青瓷放下补汤，转身就打算回绝了五皇子，然而陆晚妍耳朵一动，百米外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不必了，他们已经来了。”

话音落下，陆晚妍转身进了内室，躲在屏风后面，陆青浦带着程逸之走了进来。

“五皇子请。”

程逸之的脚步还未踏进来，陆晚妍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臣女有伤在身，不方便见客，还望殿下海涵。”

陆晚妍站在屏风后，能清楚地看到程逸之脸上的苦涩，自从大理寺一事过后，她对程逸之的感情很是复杂。

但是终究谁也回不去当初了。

陆青浦听到她如此说，一脸的不赞同。

“殿下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怎么能如此不懂事！”

陆晚妍并未说话，程逸之刚想说些什么，陆轻阳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殿下，相府的景色虽然不比皇宫，但是别有一番风味，不如草民带殿下去转转。”陆轻阳得到程逸之造访的消息，连忙赶过来救场。

陆晚妍不想见自己，程逸之也不强求，对着陆轻阳点点头。

“正有此意，麻烦二公子了。”

陆轻阳偷偷扫了一眼待在屏风后的陆晚妍，随后带着程逸之离开了，等到众人离开，陆晚妍这才松了一口气。

算算时间，明日就是初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