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愿立军令状，若不克狄道任由国师处置！”十万军对狄道土贼展开了重重围困，每天除了例行炮击之外就无事可做，好不容易使出个超时代的特殊作战手段还遭遇了失败，虽说最终还是因为将士们的自作聪明而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不太明白国师真实意图的徒单克宁也还得防着夜长梦多。

“徒单克宁将军可知，圣上此番为何下旨本国师亲自率军前来？”听出了徒单克宁对于战事拖沓的不满，但出于感激之情，国师还是决定对自己的部署做出更进一步的解释。

兵部侍郎胡逻孛因遇刺受伤只能呆在家中修养，朝廷这才决定由国师亲自率军出征，这事对于徒单克宁来说根本不是秘密，但他要把这真相给说了出来恐怕会被直接踹回中都城去，所以此时也只能装着糊涂应付道：“圣上英武果决，岂容臣等妄加揣摩？”

“狄道南有宋室，北接西夏，西邻吐蕃，此战必将受多方关注！我军虽取之不难，然若是出现严重伤亡又如何彰显大金国之强盛？”已经完全超出了此战本身的意义，完颜雍和国师显然是想要通过收复狄道城震慑周边宵小的作用。

“这……”徒单克宁也知道，就算自己那个以力破巧的想法没有任何错误，依狄道土贼所具有的强大战斗力而言，想要取得胜利最少也会折损一半兵马，甚至也不排除再次失败可能，当然也就没办法对国师的这个问题做出回答。

“故而依本国师之见，此战应以奇兵突出为主，用常人难以想像的手段取得胜利，方可彰显国威！”毕竟是忙活这么多年捣鼓出了那么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先进武器，在来到狄道城之后又发现土贼们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神奇，国师也就更加肯定了在出征之前就定下的计策。

“然我军围城已久，狄道逆贼依旧负隅顽抗，末将实在担忧继续拖延下去会涨了周边宵小之野心！”这时候也顾不上是否会得罪了国师，毕竟在徒单克宁看来，既然围点打援计划已经失败，这么长时间又没能攻克狄道城，更容易让旁人对大金国新军的作战能力产生怀疑。

“无妨，鱼寒小儿虽是分兵三地，却皆已被我军重重围困，难成气候！此时何不将其视作演练对手，以寻兵不血刃而取胜之策？”当年就想要把狄道当作新武器的测试场，如今又占据着明面上的主动权，国师也相信自己只要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攻克狄道也同样能够起到强大的震慑作用。

“可……”徒单克宁也承认，如果能够赢得一场梦幻般的零伤亡胜利当然很好，可问题是这似乎有些不太现实，但还没等他继续提出质疑就因为突然发现帐外有人影闪过而猛地大喝道：“何人在帐外？”

“大……大……大人，小……小……小的……”看这模样应该是个寻常辅兵，以前肯定没获得过面见主帅的资格，在被守卫给拧进帅帐之后也是显得无比惊恐，努力想要解释什么却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

“汝在帐外意欲何为？”没有因为对方的怯懦表现就放松了警惕，噌地一下抽出随身佩剑架在那倒霉蛋的颈边，徒单克宁绝不会允许会放过任何打算刺探军情的敌方细作，甚至不介意出现误判。

“小的乃是奉命前来换取瓦翁！”小命受到了最直接的威胁，浑身哆嗦的倒霉蛋却没有被吓得瘫软在地，更没有像那些被识破身份的斥候一样采取任何有效的反抗，而是很意外地给出了极为顺畅的解释。

“此瓦翁乃防火之物，汝莫非不知？”火攻在这年头本就是一种很常见的偷袭方式，再加上新军又随身携带着威力巨大的火药，国师也是为了防止意外而特别下令各营帐必须备下盛水瓦翁，但这并不需要进行时常更换，所以徒单克宁显然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解释。

“可这都冻住了！”虽说谁都知道冰水同源，但真要有谁用冰坨子去灭也肯定只能闹笑话，打杂的倒霉蛋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没说谎还不忘补充道：“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一看便知！”

“冻住了？”意识到自己好像真是产生了误会，但徒单克宁显然不会对一个辅兵做出道歉，甚至还得为了避免在关键时刻出现意外而继续追问道：“汝前次是何时换的水？”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一个时辰之前由校尉带着前来……”为了能够尽快消除徒单克宁的疑虑，倒霉蛋也顾不上为偷懒的上司掩饰什么，赶紧主动说出了自己孤身前来换水的原因。

“来人，将其带至校尉处确认身份，若有一字不实，立斩不饶！”以前也没少碰见类似的事情，虽说已经有些相信了倒霉蛋的解释，但徒单克宁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中军大帐里传出的一言一语都有可能决定战争胜负。

“等等！”处理一个有自作嫌疑的倒霉蛋还用不着国师出面，此时他却偏偏对徒单克宁的决定做出了阻止，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似的询问道：“汝既是奉命前来，可知帐外瓦翁有多大？”

知道这中军大帐之内都是大人物，但并不清楚对方的具体身份，倒霉蛋却还得赶紧做出更详细的回答道：“启禀大人，帐外共有六个瓦翁，皆是口沿三尺半，高两尺六分！”

“带下去验明身份！”倒霉的详细解释并没能换来特殊待遇，国师却在众人退下之后显得很是激动地道：“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鱼寒小儿，本国师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这番攻势！”

“国师可是有何妙计？”虽说已经不太相信那些个奇思妙想能够取得多大作用，但眼瞅着国师这么兴奋，徒单克宁也觉得怎么都该表现出些许的好奇也好给人家留点面子。

“滴水成冰的季节，本国师若能水漫狄道，当可起兵不血刃只起效？”都说优秀的军事将领能够利用一切有利条件打击对手，而国师显然也正在准备尝试着拥有这种能力。

“这……恐怕不易为之！”按道理来说如果采用这种手段攻城确实能给狄道土贼造成巨大的麻烦，但只要稍微考虑一下现有条件，徒单克宁就算再怎么不愿意也还得稍微给国师泼点凉水。

“非也！非也！此事易如反掌！”好歹也是多了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见识，在徒单克宁看来很难得到实施的事情，国师却觉得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