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克宁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就狄道城头上吊下个怪模怪样的破烂再配上一阵急促的鼓声，怎么就把他用来刺探敌军实力的那两千精锐折腾得倒地惨叫，那是因为他甚至他那位嚣张的国师大人肯定不想到在宋代居然会有人被糊弄得捣鼓出了声波武器！

每秒钟十余次的敲击，再经过了那个怪喇叭的放大，看似寻常的鼓声却能够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这也就是伍震才刚琢磨出了点门道，再加上这年头的工艺条件还无法完全满足需求，否则大金国勇士们肯定会付出更为惨痛的代价。

“大人，这是为何？”怪喇叭的神奇表现不仅让徒单克宁无比憋屈，同样也使得伍震这个发明者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毕竟伍震事先也不过就是想要通过巨大的声响来吓唬敌军战马，却在按照鱼寒的建议换了一种有节奏的快速敲击取得了匪夷所思的辉煌战果，而对于一个可能开宗立派的名士来说，若连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都弄不明白，传出去可不只是丢脸那么简单。

“此战结束之后，我会给你个解释！”想要解释清楚次声波武器对于人体的伤害，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事情，况且伍震的奇思妙想更让鱼寒对旁边那些跃跃欲试的府学奇才们所能够迸发出来的巨大能力充满了好奇。

“伍兄，厉害！裴某为适才不敬之言深感惭愧！”虽说是事先得到了提醒并且做好了防范，但裴杰也和城头上的不少人一样差点被那种似乎直接砸在内心深处的鼓声给震得七窍流血，在做出了道歉之后，不愿屈居人下的他也是赶紧对着鱼寒道：“大人，接下来可否容裴某一展身手！”

“行啊！反正那群祸害也还没走，你就试试呗！但要说清楚啊，你也只有半个时辰做准备！”心中已经是充满了希望，但鱼寒不会因此就破坏那个相对还比较公平的规则。

“还请诸位，把咱准备的东西也抬上来！”别看奇才们最近都迷上了离经叛道的研究，但他们好歹也曾是温文尔雅的儒生，就算是对那些前来提供帮助的民夫也给予了相应尊重，而随着裴杰的这一声吆喝，一个在这年头很常见的物品也被抬了上来。

“床弩？”对于这种很是常见的远程打击武器，狄道城上也没谁会感到陌生，但包括鱼寒在内的所有人都相信，裴杰既然能够在伍震有了神奇表现之后依旧显得信心十足，这玩意就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特殊功能。

“裴某无能，苦研多年亦未有惊艳表现，仅是对此物之弩臂做了些许修改！”说的话听上去还是比较谦虚，但那表情也颇有些骄傲，而裴杰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感到有些可怕。“经裴某多次测试，此改动可致射程远达五里！”

五里地的射程，在宋代已经足以被称作超视距远程打击武器，众人虽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但还是愿意相信那个成天就喜欢对着一堆矿石发呆的裴杰不会在这个时候夸大其辞。

“复合金属所制的弩臂？”鱼寒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穿越者，再加上这小混蛋为了能够给将士们尽量减轻负重，早年间就撺掇着佑川工匠开始采用符合金属打造盔甲，此时当然也能对那种泛着异样金属光泽的弩臂做出大致判断。

“大人英明，裴某曾于旧年前往佑川作坊，受大师们启迪故而萌生此想法，遂又经多次测试才发现采用铜铁等物进行多次淬炼揉合……”有守军的帮助，组装床弩这种事也不需要做出过多的详细指导，裴杰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做出详细介绍。

“裴兄，此物真有五里射程？”旁人都在认真听着裴杰的介绍，甚至还有奇才拿出了笔墨在进行详细记录以便能够从中获得启发，倒是柳浩突然在此时站出来表示了质疑。

“只多不少，若能配上唐兄所制之弩箭，七里之内定无需发！”裴杰的谦逊也是有着底线，而柳浩的质疑显然已经触及了这种底线，也难怪人家会突然做出更加高傲的姿态，并且捎带着对另外以为同僚的研究成果做出了赞许。

“哦？还有此等奇物？赶紧拿来瞅瞅！”奇才们那点勾心斗角的小把戏，鱼寒不想参与，但他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怎能弩箭居然还起到如此神奇的效果。

“公子请看！”作为水荷的弟子，唐毅采用了和别人不同的称呼，但他同样也很清楚要是不能趁机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怕是怎么套近乎也很难获得重用。

“哦？螺旋箭头？”看上去很是寻常的特大号风羽箭，鱼寒却是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再瞅瞅旁边正在组装的床弩顶端那几道看似很不起眼的沟槽，这个见多识广的小混蛋也迅速明白了会什么会有如此夸张的射程。

“裴兄怕是误会了，小弟乃是想要借裴兄之利器一展身手！”鱼寒在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利用已经得到了改进床弩跟手上这支特制箭矢给徒单克宁带去一点惊喜，旁边的唐毅却已经在对刚才那句引起了误会的言论做出解释。

“这……”倒不是因为刚才的质疑而耿耿于怀，只是看到唐毅手上的号牌好像没资格在这个时候参与测试，不愿意违反规则的裴杰也只能犹豫着等待旁人做出决定。

“还请大人容禀，唐某所研之物需以重弩射出方可见其功效！”柳浩也知道这个要求已经是破坏了规矩，但考虑到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能够更大程度满足要求的特殊发射装置，也特别希望鱼寒能够破例。

“若大伙没意见，你可以试试！”鱼寒不愿意打击奇才们的热情，但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破坏定下的规矩，在提出了前提条件之后，也是为了尽量满足对方的要求而建议道：“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先介绍一下所制之物的用途！”

“来，把咱备下的东西拿上来！”终于有人用了一种比较正常的方式展示研究成果，但还没等旁人做出什么表态，就听得柳浩很是紧张地嚷嚷道：“轻点，轻点，切莫将此物摔碎，否则可是会要命！”

“敢叫诸位得知，此物之内乃是柳某循盛唐狐刚子所遗之法制得之矾精，后又循大人之教诲以沸石提纯，故而危害甚大！”并非学府内的所有奇才都善于另辟蹊径，显然更喜欢在古籍里寻找突破的柳浩似乎并不知道他小心翼翼拧在手里的那个小瓷瓶里装的东西，不仅危害甚大而且更为广泛的重要用途。

“强硫酸？我说柳大才子，你这是打算把大金国的勇士们……”突然有些后悔让这些奇才参与到了这场战争当中，因为鱼寒很清楚，就只是眼前这几十个小瓷瓶被扔到敌军阵营里也是很缺德的行为，更别说旁边还有更多人在等待拿出新奇玩意进行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