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战像是想起什么事来，双目有些涣散。十六年前，澹台蔺带着一般帮子人撞入京城，美名其曰澹台家主来访。

神秘莫测的来历让人不得不多提防几分，在澹台蔺在京城驿站住下不久后，就知晓阿冰有了两月身孕。

喜出望外的同时，还迎来了澹台蔺一族的第一次来访，回想那时的“机缘天赐”四字就是天大的讽刺。

赫连战只觉自己也是有些傻，澹台蔺那时的话说得不算是隐晦，东一句西一言都是在牵扯出外川是个如何如何的圣地。

其余之人不能踏足的地方，他们能如此纡尊降贵全然是有谋而来，能下榻蝼蚁所居，你不就应该感恩戴德？

思绪有些飘飞太远，回想澹台一族种种，他心中只有一团子郁结的火，燃得心口喘不过气来。

“爹爹，你可是想起什么来？朱雀大陆，外川澹台，雀之圣灵……这一个又一滴词说出来，堇沂是有些不信的。

北商属大国者，为何会在一个外川澹台氏族上栽了跟头？不说是倾举国上下之力，就单以赫连王府，真的就拿一个氏族没有办法？”

或是爹爹口中的真相太过于违和，难以置信。一个泱泱大国拿衣个小小的氏族没有法子，真是贻笑大方！

相信只有三四分的，他对爹爹和圣上的过往有些不明以，但爹爹绝对不会为了编造，而捏出一个外川澹台来。更何况还是在潮州，北商的州郡。

不过，圣上在位这些年以来，重文墨而淡武将，潮州多是来往的商客多些，他对于这个离海域最近的潮州并没有太多记忆。

“城儿啊，这个世间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能说出道理来的。若爹爹说，就是这个来历不明的氏族毁了一城的百姓！你心中会信吗？

真当爹爹年轻之时吃素的，每人都有血气方刚的日子，只不过是遇上磨平的棱角。

炎城之地，你若是有空闲，可同子岚念叨几句，听一听炎城的过往，或许你就会明白我今日所言。”

话音回荡在赫连城耳畔，“炎城之地”，离着突月最近的城池，也是子岚从一接手云麒军就去守着的城池。

那里，会有自己想要知晓的答复吗？

“爹爹，外川澹台氏大张旗鼓的来，蔫巴离去？

恐不是最后，毁掉一城的风声岂是说没就没有的，更何况之，现在的柒柒不是活得好好的？”

缜密话语终究是在赫连战的一声叹息之中没有结果，“堇沂，爹爹知晓你在别处的势力，但在陛下眼中都以为是小打小闹的，在澹台氏眼中更是翻不出什么水花。

你要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天下之大或许真有一处不是率土之滨，总之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父子两人咸少有机会能好好的说上几句话，而如此颓唐的爹爹是赫连城从未见过的。

就像是一条迟暮的游龙在知晓还有应龙存在时的不甘寂寞却又只能如此认下！

人事天命，最近这句话倒是说得有些多了。既有远忧不解，不如说一说近虑。

“爹爹，云麒军的玉麒麟由锦王退了回来，在堇沂手中，陛下也有了暗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