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是非常了解自己，对于夏霜大言不惭的话，一笑了之。

在还能说胡话开心的时候，就不要给人当头一棒。

可惜张婆子虽然明白，但还是忍不住说。

“对了，我让沈苑送给你的发钗怎么样？”

“啊？你让他送的？”

张婆子：“是啊，不然他哪来的钱。”

什么鬼！

“等会儿，你让我捋捋。”

翠玉发钗一开始是沈降送，然后被她拿去当掉，后来出现在市场上，被沈潋回收当做礼物送给她，又被她第二次当掉。

之后是沈苑祝贺她怀孕，把出现在市场上的翠玉发钗再次买回来，而沈苑的钱是张婆子给的。

这不就说明，那几支当不掉的发钗是二十年后的自己花钱送给二十年后的自己。

等等，让我算算从中谋利多少？

“我想知道那几支发钗你花了多少钱？”

张婆子不假思索回答：“那几支翠玉发钗乃是上上品，听说它们以前的主人缺钱，才把它们当了。我是去店铺买的，有点小贵，加上几块碎玉，一共五十两。”

五十两！

夏霜脑海里迅速算两次当翠玉发钗得到的钱，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三十两。

亏了、亏了、亏了……

闹了半天，亏钱的是自己。

这算什么，二十年后的物价上涨吗？

张婆子看她脸色不对劲，“你怎么了，是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那我重新给你买。”

“不用。”夏霜立即否决，总感觉让二十年后的自己送礼物，有点怪异。

不，是相当怪异。（主要亏钱）

“那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霜想了想把那几支翠玉发钗的事告诉张婆子。

张婆子听不完后，整个人目瞪口呆，半晌后反应过来说：“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怎么可能，我骗谁都不会骗我自己。诶，不对，你不就是我，难道你会不知道沈降会送翠玉发钗？”

张婆子仔细回想，摇摇头，说：“以前的沈降没送东西给我，倒是沈潋送了一尊麒麟给我，说是能生出儿子。”

冥冥之中，悄然发生变化，张婆子还不知道，一直以为是按照二十年前的进度走下去。

若不是今日夏霜说这事，张婆子一直认为沈降跟以前一样，只会说不会做。

回想以前怀孕时，沈降不止一次说这孩子不能留，若不是沈潋想保孩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了。

那时候的沈降多无情，认为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打乱他的计划，让他被迫娶黎姝为妻。

还记得黎姝进门后，一天来三次看她的沈降变成一天来一次，后来渐渐变成两天一次，三天一次。

从那时起，怀孕的夏霜就开始抑郁，食欲不振，母体慢慢变弱，精神不佳。

因为想到过去的种种，张婆子眼眶蓄起泪水，手上的幼苗被她捏变形。

夏霜看到后，不知为何心如刀割。这种感觉很难受，成千上万的负面情绪扑面而来，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刀尖划破胸膛，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流淌着。

天地之间变为灰色，连娇艳欲滴的鲜花在接受到她目光后瞬间凋谢。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她的心灵，压抑的空气、紧绷的情绪，像一根无形的绳子似的把她牢牢绑住，想要喘一口气，必须要用尽全身力气。

这就死生出死胎后夏霜的精神状态，完全处于痛苦的深渊中。

看着二十年后的自己陷入回忆中，夏霜艰难伸出手，提醒她不要过度回想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