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舞犹豫了片刻，一串串的名词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打转。

将当年的事情一一理顺，牧家因为惹怒帝王而不得不隐居于幕后，即使如此，依旧为世家大族，没有任何人敢轻易动之。而同年，牧家的嫡长女牧婉贞，在京都建立风月楼，其中各色佳人人才辈出，一时之间风靡京城。

牧家，母亲，风月楼？

凤清舞猛地抬起头，看着苏琴。苏琴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想法，双手握着手中的茶杯，轻声的叹道：“原本不想将这些事情交给小主子您，使今时今日，您竟然想趟这趟浑水，那么就一定要有自保的手段。”

凤清舞用手指轻轻地拂过了玄铁令的表面，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踌躇了片刻开口道：“谁的意思？外祖？母亲？还是……”

凤清舞看着苏琴，希望她可以给自己一个答案。苏琴用低沉的声音沉声说道：“都有……老大人，希望您可以在灭中求生，主人，希望您可以保全自己，而大爷希望您，当恐惧之时，还有退路可言，有一个脱身之法。”

凤清舞看着手中轻薄温热的玄铁令，感觉在这一刻，突然间感觉它变得沉甸甸的，上面夹杂着太多的重量，即使用双手拖住，也拿不起来。

苏琴看着凤清舞脸上的表情，将放在桌子中央的木檀盒向前推了推。

“主子说，如果您不愿，觉得自己拿不起来，可以放回去，一切的选择就当作没有选过一样。但是……您必须得从皇权的斗争中退出来，如果您一定要进，它是您不可缺少的护盾。”

凤清舞看着手中的玄铁令，将手中的玄铁令放进了木檀盒中。苏琴脸上带上来几分的欣喜，但也有可惜。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凤清舞将木檀盒拿了起来，递给了身后的小丫头。

“苏姨，东西我收下了。”凤清舞说着话站起来身。

苏琴的脸上带着几分的惊喝，站了起来，伸出了手抓住了凤清舞，急急忙忙的开口道：“小主子！一旦选择了这个就不能回头了！三思呀！”

凤清舞将苏琴的手抚了下去，伸出了双手将她抱在了怀中，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苏姨，在我决定迈出那一步的时候，我早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苏琴微微一愣，眼眶微微的发红，双手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抱着这个自己主子的女儿。

“小主子，保重！”

凤清舞将自己的下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嗯了一声，声音低沉的说着：“苏姨，京城的郊区北边有一个宅子，若是不弃，去哪里吧！”

苏琴松开了凤清舞，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凤清舞伸出来一只手，用手指轻轻地拂过了她眼角的泪水。

“忙了大半辈子，该过一过自己的日子了…”

“小主子……我，我……”

苏琴眼中尽是不舍，凤清舞为她整理了一下她的衣衫，笑道：“好了，我会安好无恙，母亲也会…放心吧！我撑得起来！”

苏琴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轻叹一声，用自己带上厚厚茧子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凤清舞的头，就像13年前一样。

那时，凤清舞还是一个说不清楚话的小姑娘，现在早就已经长的亭亭玉立了。苏琴看着凤清舞，脸上露出了温婉的笑容。

“您长大了……”

凤清舞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眼眶一下子就红润了，嘴角勾起了一丝的微笑，笑着回答道：“是呀！”

苏琴行了个女礼，微微的低着眼眸，笑道：“小主子，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保重。”

凤清舞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了双手，将苏琴扶了起来。

“苏姨，保重！”

说着话，凤清舞就从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的那个荷包里拿出了一张地契，平平整整的打开递到苏琴的手里。

苏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地契接了过来，折了起来，放进了袖子，目送着凤清舞离开。

凤清舞走在前面，手中握着白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地拍在手心。小丫头跟在凤清舞的身后，怀中抱着一个上面雕着玄武图样的盒子。

再次走过了，一开始经过的那个林间小路，在小路的尽头，站着一个女子，不正是一开始给自己领路的那一个吗？女子时不时的惦着脚尖向里面眺望，正好看见凤清舞身后的小丫鬟抱着一个木檀盒子。

女子快步走到了凤清舞的面前，跪了下来，双手重叠与额头齐平，向下弯腰，将手放于地上，额头轻轻地靠在手背上。

“主子！”

凤清舞快步上去，走到了她的面前，弯下腰蹲了下去，用双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

“姑娘，不必如此…”

女子摇了摇头，坚定地开口道：“主子就是主子，无论如何礼不可废！”

凤清舞看着她这副执拗的样子也只是苦笑的摇摇头，问道：“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

女子行了个女礼道：“苏媚儿，苏琴是家师。”

苏媚儿眼光灼灼的看着凤清舞继续道：“师傅说，我是为了守护你而生，您所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凤清舞不知道该如何说，这时世家大族中，对于家中培养暗卫为惯用的洗脑方法，而凤清舞其实极强不喜这种手段，但是人都已经在面前了，总不能赶出去吧！

凤清舞笑着拉起来苏媚儿的手道：“欢迎回家！”

凤清舞除了这句话以外，没有其他的话可以再说给她了，毕竟，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信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击碎的，总要慢慢的来，至少现在自己还能护着她。

苏媚儿听见这话，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兴奋，紧紧的跟在凤清舞的身后。凤清舞感觉到背后灼灼的目光，感觉自己的脸上的表情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那两个暗卫中的其中一人匆匆的跑了过来，站在了凤清舞的面前，弯下腰拱了拱手道：“姑娘，他离开了！”

凤清舞挑了挑眉毛，笑道：“哦？送到哪处宅院吧！”

男子微微一愣，惊讶的看了一眼凤清舞，随后领命而去。